但秦故与楚怀青却始终无法达成任何的一致，他们的交集就只有蔚雨卿而已。

她在楚怀青那里。

这个想法一旦起了头，就无法在秦故的脑中停下。

他要去那个他从来不会去的地方。那里，他爱的人是否在等他？

………

夜色沉沉，灵篁峰的深处走来了一个一身玄衣的人。他不远处的竹林中，有一个一身白衣的人与他相对而立。

黑衣的秦故不发一言，他一出手就是十二柄浮空而出的漆黑匕首，匕首组成杀阵破空而去，空中只剩气流被刃尖割裂的声音。

白衣的楚怀青身后也有什么东西浮空而出，那是十二只如花般顺时而开的手臂，手臂光洁无瑕，庄严而不容侵犯。十二只手臂将袭来的匕首一一接住，看起来毫不费力。

方才还充满戾气的林中此刻又平静如同往常，所有法器和幻象都消失了个干净，白衣的楚怀青说：“圣君好大的火气。”

秦故说：“她在哪里？”

楚怀青摇头道：“圣君，你能给她什么？”

秦故沉声问：“你是何意？”

楚怀青说：

“我可以一直陪她，教导她化神，甚至飞升。

我可以给她任何她想要的，只要她说得出来。

我会当她是心中至宝，不让她难过和不快。”

你可以吗？………他没有说这句话，但是听在秦故耳中却字字分明。

他知道，他不可以。

他不能陪她化神，他甚至不知道还可以在她身边陪她多久。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所有。

他会惹她生气和难过，他们会吵到不可开交，然后互相置气到不理彼此。

秦故没有言语，但他的双脚却更近了一步。

他看着楚怀青说：

“是，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比起她需要我，是我更需要她。

我需要她陪我到最后一刻。

我需要她给我快乐，给我喜悦，给我我一直以来渴求的一切。

我需要她。”

听到他的话，楚怀青面色不改地反问道：“圣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知道！”

回答他的是身后的另一个声音。

蔚雨卿已经从竹林后走出，她一付大病初愈的虚弱样子，却急不可耐地一路飞奔而来，直到越过楚怀青，扑进秦故的怀里。

她的身体软弱无力，眼睛却亮得充满光彩，她抬头看秦故道：“我也需要你，我爱你。”

秦故看着她，有种近乎失而复得的感受。他紧紧拥住她一会儿，然后就想要把她护到身后。

然而蔚雨卿却不要他的庇护，她向前一步，面对着楚怀青道：“师兄，你的阵，我解了。你给我的东西，我找到了。”

她说着又逐步走近了他，直到站在他的面前，然后踮起脚轻轻拥抱了他一下。

她说不出心中此刻的滋味，她只能对他说：“谢谢你，师兄。”

楚怀青也轻轻地回抱了她一会儿，这时他的怀抱已经不再让她无法挣脱，而是像风一般吹拂过一切。

这个短暂的拥抱结束后，他像从前那样抚了抚她的头顶，然后对她宽和地笑道：“去吧。”

秦故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到他们已经达成了一种不为外人知的共识。他看着蔚雨卿又走回到他的身边，然后拉着他的手说：“我们走吧。”

秦故被蔚雨卿拉着离开，他转头看到楚怀青在对他说：“圣君，直面心中的真意，不难，也很难。你还为时不晚。”

秦故看到那个白衣人的身姿映入了翠绿的竹林之中，既遗世独立、飘飘若仙，也有着一种抹不开的凡世忧愁。

这句话是说给秦故听的吗？也许，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