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锁窸窣之声伴随着呜咽坏风渐渐消散天地之间,天吴神主的残躯亦是消散无踪。
坏风之界的中央,那宝树所覆盖的千万里之地内,坏风死气四散,被摧折了小半树冠的灰白宝树好似得到了喘息之机。
但见通体灰白的宝树那粗壮参天的树干之上泛起点点莹白毫光,万千毫光涌现化作一股股洪流涌向残破的树冠,随着点点毫光融入其中,那残缺的树枝重新生长出来纠缠在一起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当树冠修补完全的瞬息,那不过九寸的天青神光之中迸现缕缕清气充斥四方,将一切郁气浊气排开,撑起这一座坏风之界中仅有的净土。
而此时,冲入九寸天青神光之中的江生四人,却是不见影踪。
“天吴天吴,八首迎风。”
“肃肃伯益,曳尾十重。”
茫茫浑沌,天日无光,在一片虚无之中,江生缓缓睁开眼睛,继而感知到了天地的虚无与空荡。
此时混沌未开,天地未成,唯有虚无飘渺一片,万籁俱寂。
忽得,江生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那是童子唱诗之声,那是随着唱诗声所引来的丝丝缕缕的微风。
微风吹拂,带来炽热之火,带来潺潺之水,带来叱咤之雷,带来草木生长,带来天地万物。
继而,风辟玄光,天地乃开,而万物生长。
江生看着这一切,看着莽荒之中初开的世界,看着山峦荒芜而江水不流,看着大地龟裂而汪洋干涸。
“天吴天吴,八首临渊。”
“股息六合,朔气烈风。”
随着唱诗声在这毫无生机的天地之间响起,随着诗声,随着风吹,江河流淌,带动水泽遍布大地;随着风动,万物萌芽而遍地翠绿。
随即,便是天翻地覆。
日月起落,沧海桑田。
不知过去多少载春秋,万物生灵繁衍生息,在伟岸通天的山柱下,修建了巨大的祭坛,对着一尊模糊的不见真容的神塑祭拜着。
随着一面面青色旌幡摇曳,随着一串串风铃作响,随着烈火炽燃,无数生灵跪伏颂唱着,一开口,便是晦涩难懂的拗口之声。
江生如同一个旁观者,听着那些万年乃至数万年前的声音,渐渐地,这些声音越发响亮,也愈发清晰,直至江生能听懂。
“天吴天吴,八首迎风。”
“肃肃伯益,曳尾十重。”
“天吴天吴,八首临渊。”
“股息六合,朔气烈风。”
“天吴天吴,扶摇其东。”
“雾云舞气,车鸣铎铃。”
“天吴天吴,万籁飐旌。”
“荡荡飚燎,昭昭其耄。”
伴随着颂唱之声,那祭坛上的神像渐渐显露出真容,那是虎身八尾,人首八面,周遭缠绕炎风、滔风、熏风、巨风、凄风、飚风、厉风与寒风的天吴神主像。
这些生灵所祭拜、所颂唱的,正是那不周界的风主,持掌八风的天吴。
随着天吴神像的浮现,原本还有些神智迷茫的江生瞬间清醒过来!
江生记得自己是为了躲避外面的坏风郁气和那些风魔一路进了那似乎孕育着风之道种的神光中,这里又是哪
“这是风之道种的内部还是那天青神光的内部”
江生思索着,神识感知无声无息的就要笼罩这片广袤的天地。
可饶是以江生那远胜炼虚后期,足以覆盖三千万里方圆的神识感知,却也难以彻底笼罩这片天地,好似这片天地真的是无边无际一般。
就在江生暗暗心惊之时,一道声音却在江生耳边响起:“此方天地有多大,不在其本身,而在你之心、你之神。”
“你神识感知有多大,此方天地便有多大,你的道心多么高,这片天地便有多么高。”
“此处,玄门称为壶中日月,释家说是芥子须弥,而我,将其唤做心界。”
声音不疾不徐,淡然而自有其威,可谓贵不可言。
仅仅听其声,江生便知晓了这位的身份,然而不待江生开口,便听其声继续道:“你且继续看。”
一时间,好似有无形之力笼罩下来,让江生动弹不得,只能继续看事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