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多细节她不是没有看见,只是看见了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无可否认,重活回来,她虽在许多方面都变得坚不可摧颇有底气,但在感情面前却始终自卑没有勇气。
所以哪怕最后她发现自己在不知觉已对面前人动了心,也只是想着自己躲起来把活了的心给再次弄死,好让自己不至于伤得太深。
而此时她再回头去看与他相处的那些过往,才发现那些看似寻常的点滴中,其实早就藏了他的心意。
想着,苏淡云一颗心就软成了一汪春水,只觉自己似被春天的风给托举了起来,双脚如踩云端,终于不自觉地抬起手来轻轻回抱住了他,“我也很欢喜。”
她羞涩着,微笑着,也同样哽咽着——
“姑娘,点心好了,是现在送进来吗?”
咚咚敲门声突然传来,是锦善捧着点心站在门外请示。
苏淡云如梦方醒,当即条件反射地将某人推开。
燕乘春这下也没敢再去缠她,乖乖就松开了手。
苏淡云得了自由,赶紧坐了回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朝外吩咐:“送进来吧。”
燕乘春也跟着回到原先的座位坐下,只是他还想着苏淡云方才的话,心里甜丝丝美滋滋,唇角控制不住地高高扬起,怎么都压不下去。
等锦善进来,就看见她家姑娘正红透了脸一个劲只顾喝茶,而对面的公子则红着耳根望着只顾喝茶的姑娘笑得一脸不要银子。
这场景还真是故事感满满,然锦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却是怎么都解读不出来,随之又因主子的脸生出了丝丝担忧,遂连忙放下点心,关切问道:“姑娘您的脸怎么了?怎的突然红成这样?是哪里不舒服了吗?要婢子去药房给您拿些药过来吗?”
苏淡云心虚得很,听罢一张脸不仅红,还烧得慌,急忙否定了句没有。
说着,生怕锦善问出更多,她又连忙指了指附近的炭盆,“就是被这个烤的,你帮我把它拿远一点儿吧。”
锦善忙顺着主子所指,望向那个跟主子隔了足足小半个房间那么远的炭盆,满是忧色的圆脸瞬间就充满了疑惑。
燕乘春看着,终于没忍住噗哧笑了出来。
苏淡云眼刀子嗖嗖,燕乘春当即神色一凝,乖乖闭上了嘴。
锦善对两个主子的互动不明所以,也搞不明白这么远的炭盆怎么能把姑娘烤成了那般。
不过她向来都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便也没再多想,立即听话过去将炭盆又挪远了些,又麻利将屋里凉了的茶水撤下,换了全新热的进来,随后就照吩咐退了出去。
屋门重新关上,苏淡云的脸也终于渐渐降下温来,脑子也重新被正事塞满,连忙坐直了身子,再次认真谈起之前未完的话题:“公子这是已经答应让我同你并肩查清真相了吧?那接下来不知公子可否将相关细节——”
“少沅。”
忽的,燕乘春笑眯眯打断了她。
苏淡云一怔,面露不解。
“少沅是我表字,我不喜欢公子这个称呼,往后阿云就叫我少沅,可好?”
他一瞬不瞬地望她,眼里有光在跳跃,满含着期待,更有柔柔的笑在他脸上铺展开来。
苏淡云被他的目光锁住,一度发现自己在这样的笑容中目光里总会鬼使神差就想点头。
她心口一跳,连忙别开了眼。
唉,自己对着这人是否太容易心软了些?
这样可不好。
苏淡云飞快自我反省,然想到两人已经坦白了心迹,对方有这要求似乎也很合情合理,并没什么出格的。
她不由得默念了下少沅这两个字,竟莫名觉得比公子喊着顺口。
思量着,她便也顺从地点头道了声好。
燕乘春一听,心情飞扬,脸上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欢喜,忍不住就得寸进尺起来,“阿云,喊一声给我听听可好?”
苏淡云脸颊一阵发热。
看着她雪白脸蛋上浮起来的一层绯红,燕乘春心知她这是又害羞上了,只觉这样害羞的她真是比春日的桃花还要醉人,忍不住就又软着声音央求起来。
这人今日怎的这么磨人?
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说上正事?
苏淡云不由得抬眸瞪他,结果就看见了一张明媚的笑脸。
他长得太好,这样的笑无疑又给他锦上添了花,对着这样一张脸,还真是任谁都难以生出气来,更难以张口责怪下去。
苏淡云叹气。
罢了,又不是什么触及底线的问题,何必矫情?
还是快些谈正事要紧。
想着便微笑看他,大方唤道:“少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