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主子说的话太惊悚了,吓得她心惊肉跳,竟一时间什么都给忘了。
想着,她就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心口,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话说回来,之前主子也只是偶尔让她设法打听下那孩子过得如何。
等她把打听来的告诉主子时,主子却每次都只是静静听着,且都是听完就算,从没就着听到的说上两句,平日更不会将那孩子的名字挂在嘴边。像今日这样冷不丁说起那孩子的往事,可是好多年来都不曾有过。
疏月兀自乱七八糟想着,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接上主子方才那话。
不过刘氏也似乎无需她开口接自己的话,此时她思绪早已飞远,彻底浸在其中。
忽的,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望向疏月,问道:“你说春哥儿当真学好了?”
她眉眼如画,一双翦水秋瞳似蓄着天地间最美的风光,此时这美得动魄的眸里正透着期待和忐忑,细看之下,其中甚至还夹着一丝母亲对孩子独有的慈爱。
疏月心口一跳,本来不想多说的她,此刻不由得就想起了女医说过的话。
唉,主子之前就是一直憋着无处可说,这才憋出了病来,兴许这会儿她陪主子说上两句,主子心里就能宽上一些了。
想着,疏月飞快唆了外头一眼,确定此时院外无人,这才朝主子确定点了下头。
刘氏心门似是终于敞开了一条缝,得了回应,她双眼当即就亮了亮。
“当了官?”
她追问道。
“嗯,当了官。”
疏月再次确定回答。
刘氏的唇角明显弯了起来,随之就看见有欣慰的笑在她美丽的脸上漾开。
“那就好,那就好。”
她连连微微颔首,又连连微笑着喃喃。
随之想起什么,忙又追问:“当了什么官?你可打听到?”
疏月心头再次忍不住一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个她自是打听到了的,那日她刚打听到时就跑来找主子汇报了,结果她才说了公子当官的消息,都还没来得及说当了什么官,主子就突然晕倒了。
当时她看得分明,主子听见公子当官时是真心欢喜的。只是后来多半是又想起了抛弃公子的事情,这才悲从中来,一时没撑住晕了过去。
只是她这下还要说吗?
不知怎的,看着主子此时模样,她总觉得说出来要坏事。
刘氏看出她的纠结,忍不住紧握住了她的双手,“疏月,你知道的,对不对?”
她神情急切,目露祈求,“告诉我。”
疏月身子一僵,嘴唇翕翕几下却始终开不了口。
这纠结实在太过明显,刘氏不笨,很快就看出这其中肯定藏了事情。
她黛眉一蹙,见疏月还在犹豫,她才恢复了些许血色的粉唇不觉紧紧一抿,随之就满目失望地松开手,兀自扶着榻沿站起了身。
疏月一惊,忙扶住自己主子,“夫人小心——”
刘氏却抬手将她推开,趿着鞋子就往外走,模样明显已经有了几分愠色。
疏月见状直觉不好,也顾不得主子脸色如何就直接将人拦下,一脸担忧地道:“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刘氏顿住,试图绕开,疏月却死死拦在了她的前头。刘氏无法,只得站定望向面前人,不悦道:“你不是不愿说吗?你既不愿,我也不逼你,我找青莲帮我打听。”
疏月脸色一变。
找青莲?这如何使得?
这整个山庄,也就只有她知道主子往事,让青莲去打听,那岂不危险?
她满心慌乱,想也不想就跪了下来,“夫人,婢子伴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婢子对您的心,您最是清楚,婢子又岂会不愿听您吩咐。婢子真不是不愿意说,婢子是担心您的身子,担心您知道后会承受不住。”
刘氏一脸愕然,定定望向面前人,愈发急切地道:“快说,那孩子究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