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之后是节英语课,课上完了就到午饭了,荣屿直起腰板,挑挑眉看他:“敢不敢翘课?”
“我下节自习。”程安率先往前走。
小卖部在男生宿舍旁边,荣屿没有问他,就买了两瓶可乐,丢给他一瓶,一脸“爱喝就喝,不和拉倒”。
程安拧开瓶子,仰头就喝下去半瓶。
“你说明天贴吧是个什么标题?”荣屿摸了把不那么扎手的头发。
程安把剩下半瓶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不知道,又不是真的,就当娱乐。”
“我靠,你喝一半丢一半,浪费。”荣屿说。
程安一直看着前面的男生宿舍楼,话锋一转:“这儿环境怎么样?”
荣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抬起下巴,淡淡道:“还行,可以领你去我宿舍看看。”
程安点头。
趁着宿管员打盹儿,两人快步上了六楼,经过长走廊,到了尽头连锁都没有的寝室,荣屿一脚踹开:“进来随便坐。”
寝室里只有一架上下床,和标准单人床不同,是木质结构,要宽很多。靠窗放了张书桌,书桌上的试卷乱摆一通,墙上贴了很多球星海报。
荣屿坐在床上,打开手机有一条来自赵妍的未接来电,不以为然的删掉,打开了个游戏玩。
“还不错。”程安拿起了张桌上的试卷。
“嗯,这儿环境是不错。”荣屿背靠在木栏杆上说。
“我说你的解题思路,”程安放下试卷,“一些大题直接写答案,一些写了几个重要步骤,真剩墨水。”
游戏里的人物连第一关都没挺过,荣屿暗骂一声便放下手机,走到旁边的柜子前,取出个电推剪。
程安坐在椅子上一点拘束都没有,看他拿个剃刀在头上比划,好心道:“你要剃头发?”
“嗯,”荣屿指着床说,“你坐那儿去。”
程安站起来,荣屿拎过板凳坐下,把桌上的镜子拉起来对准脑袋。
程安没坐过去,站在他旁边问:“我帮你?”
“你能行吗你。”荣屿头也没抬,打开开关,在嗡嗡声中,对着左边儿头发就是一剃,一块儿直接没头发了。
“我的天,哈哈哈,”程安憋不住笑,拿过荣屿手里的剃刀,“比你行,至少我不眼瞎,能看清你哪儿秃了。”
荣屿摸了摸头顶,闷闷道:“你注意点,留点头发。”
“嗯,”程安把他手拍开,利索的上剃刀,“留这么短你不怕睡觉扎脑袋?”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这发型看着最酷,还好洗。”荣屿拿着镜子,一直注视程安的动作,准备稍有偏差就抡起板凳干。
程安的动作很熟练,除了秃了没办法挽救的那一块,其他地方剃的很匀称,很快就收了工,不算太短的寸头,正好不会睡觉扎脑袋的长度。
好在秃的地方在耳后,不太明显,荣屿去厕所洗了洗头发,出来后愈发满意:“可以啊你,十八般武艺精通,剃的和理发店的没差。”
“还行吧,”程安拍掉手里的碎发,“我家里以前有条老掉毛的哈士奇,我一般没事干都是给狗剃,就练出来了。”
荣屿愣了愣,第一反应是他在骂他,第二反应是骂回去,第三‖反应是好像没骂,只是在陈述事实。
“算了,”荣屿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下课,“我要去吃饭了,你自便。”
“和四木一起去?”程安说,“捎上我吧,我请客。”
“哟呵,爱情使人盲目,不怕我讹你?”荣屿抽出件印着一个感叹号的黑色T恤,当着他的面脱下上衣,露出紧实的上半身,再套上T恤。
程安丝毫不受影响,还拎起自己的T恤闻了闻,皱起眉:“借我一件,这衣服有汗味了。”
“偶像包袱真重,”荣屿凑近拎起他的衣服闻了闻,清淡的薰衣草香外再没别的了,“没有啊,还挺香的。”
“你鼻子不行。”程安还是皱着眉,一想到下午还有课,就更不能忍穿着有汗味的衣服出门。
荣屿递给他一件自己的白T,啧了一声:“真讲究,回去洗了还给我。”
两个人对于互相看了上半身都是波澜不惊,因为知道性取向,还因为知道彼此都不是理想型,更多的是一种革命战友的友谊自然而生。
“你真的好白,奶油小生。”荣屿带着嘲讽说。
“我晒不黑。”程安把自己的衣服叠好,放在床上,“先搁你这,我放学来拿。”
荣屿想到他帮自己理了头发,慷慨道:“不用,我帮你洗了再还给你。”
“你会洗衣服?”程安质疑的表情和荣屿质疑他不会剃头发的表情如出一辙。
“楼下宿管那儿有洗衣机。”荣屿老老实实说。
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