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送膳的宫人们都出来了,宝德过来道:“卢大人、和大人陛下宣。”
两人进到外殿,殷景正在用晚膳,桌上摆了三个碗筷。卢辛然瞄一眼,觉得头大,果然听殷景说,让他二人都陪着用膳。
卢辛然战战兢兢坐下来,面前有什么吃什么,谁也不看,埋头苦吃。
过了会,听殷景问:“你二人是在入宫前认识的吧?”
和初没想到入宫后,殷景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他心思转了转,道:“卢大人父亲当年外调,曾让卢大人在臣的家学里读过几日书。说来,臣与卢大人祖上也曾结过亲。”
“结亲也是很早的事了,朕发现你二人父辈关系并没有太好。为何,卢辛然会到你家学去读书?”
和初莫名其妙看了殷景一眼,为何殷景会突然调查他二人家中?他起身,禀道:“当时臣才三四岁,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坐。”殷景擦擦嘴,往里间去了。卢辛然哪里敢再动,用眼神询问和初什么情况。和初也不知道,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里头殷景喊他们进来,两人走到门口,和初先进去,突然转身将门掩了,冲卢辛然摇头。
不管殷景怎么了,只要外人不在场,和初都有把握把人哄好。
和初进来,先瞅见了一只巨大的金笼子,他哭笑不得,凑到假装认真看奏折的殷景跟前,讨好地笑笑:“臣罪该万死,又惹陛下生气了是不是?”
殷景转过身,不理他。他又锲而不舍地转到殷景面前:“陛下,臣私自出宫犯了宫规,还惹陛下担心,臣万死。”
“你不过是个……”
“是个小小侍卫,朕怎么会担心你。”和初学着他说话,将殷景的怒气堵在嗓子眼。他跑去拿了个掸子,放到殷景旁边,又脱了外袍,脱了鞋袜,爬到笼子里,将脚从笼子里伸出来,拿绳子将脚固定好,然后向殷景招手。
殷景看着他不动。
他道:“陛下快来惩罚臣。用鸡毛掸子,挠臣的脚底板,让臣生不如死。”
殷景暴怒:“放肆,朕、朕怎么会喜欢挠人脚底板?”
“臣没说您喜欢呀。”和初神色无辜,眨巴眨巴大眼睛,“臣让您惩罚臣啊,这是酷刑!”
殷景:“……”心动!
他虽然准备了一些惩罚,但是和初想的这个惩罚,不但巧妙结合了他的大金笼子,而且还正中了他的小癖好,让他无法反驳。
他拿起掸子,沉着脸:“好,朕就让你知道知道这酷刑是什么滋味。”
“来呀来呀,臣好害怕。”
“……”声音好敷衍,但是听着心肝也跟着颤颤的!
和初躺倒,手分别抓着笼子的两侧,一幅任君随意欺负的模样。殷景随手拉了个垫子,坐到和初脚边,拿鸡毛在和初的脚边蹭了蹭,和初立刻本能地缩脚,然而脚被绑住,动弹不得。
“你记住你的身份,以后不管什么事,都是朕吩咐了,你才能做。朕没吩咐,你就当自己是个木头人!”殷景说罢,迫不及待地挠和初痒痒。
和初不敢放身大笑,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殷景又恶狠狠道:“下次要是胆敢再犯,朕就把你关到这个笼子里,一辈子都不放你出来。”说罢,拿鸡毛十分有技巧地在和初脚底板蹭来蹭去。和初只觉得千万只蚂蚁顺着脚底玩往脑袋上涌,笑的脸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痛苦地在笼子里扭来扭去,抓着笼子的手都暴起了青筋。
殷景偷偷咽口水,他见好就收,不敢狠整和初。他凑上前,准备再训斥几句,不想和初猛然坐起来,隔着笼子捧住他的头,在他的脑门上“吧唧”一口。
“陛下,臣喜欢你,不管什么笼子,都关不住臣。”
管他什么危险,管他什么担忧,他不能龟缩在别人的笼子里。他得变得强大,能为家人、为殷景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