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江作为长明城最有名的旅游景点,不仅比邻一条历史文化街区,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隔江两岸更是有着半百数量风格迥异的古典复兴大楼,白日里这些建筑庄重且典雅,当夜幕降临,由专人精心设计过的灯光又为这些大楼披上梦幻又神秘的晚礼服,江面上不时有斑斓灯光的游船穿梭,带起的水花犹如飘起的礼服裙摆,生动地演绎着夜色的鲜活。
今晚的江面上,除了有固定班次的游轮在航游,还有一艘91米长的超级豪华游艇泛于其上,游艇上正在举行的是钟袭明和丈夫结婚三周年的庆祝派对。
因为是年轻夫妇的庆祝派对,所以这场派对被邀请参加的人多是与夫妻俩有私交的同一辈年轻人,也因为钟家在长明城本就是富室豪家,与夫妻俩有私交的大部分与会者也是豪门巨室之后。
同样在受邀者之列的纪徐清和林珎因为丈夫出差未归,所以妻子作为代表出席了派对。
登上游艇没多久,在下层甲板的小酒吧里,林珎遇到了同样受邀来参加派对的方皓哲。
方皓哲见她穿一条灰金色珠饰露肩礼服,第一句话关心的是:“珎珎,晚上风大,你带披肩了吗?”
林珎不以为意地笑笑:“忘在车上了。”
方皓哲见她单身一人出席,不由问道:“只有你一个人来?纪总呢?”
林珎淡道:“他飞机晚点,赶不及上船。”
收到他飞机晚点的消息时,小莉已经把他俩要穿的礼服准备好,再加上已经确认过会出席,林珎也只有换上礼服从家里出发。
她在码头等他到七点,是客人最晚的登船时间,还不见他来,才一个人登上了游艇。不过她并不担心一个人会无聊,因为她知道游艇上会有其他相熟的人。
只是她没料到会先遇到眼前这位。
在见识了他的新娘悔婚以后,林珎没想过自己的婚姻随之也会岌岌可危。而这一位众所周知因为她的缘故取消婚礼,周围的人纷纷告知她他对她的情谊,他本人却不曾开口诉说衷肠的‘救命恩人’,让林珎开始觉得头疼。
她既不能像拒绝何嘉舒那样干脆拒绝他,毕竟他连表白的话都没说过,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和他保持距离,她毕竟又一次受了他的恩情。
怀着这样的情绪,她连跟他做朋友都觉得别扭,因为揣着明白装糊涂真的不好受。
方皓哲看出她的不自在,只当未见,随口问起:“这段时间不见你在长明,总不能是还在气我说要放弃继续调查五年前的事吧?”
听着这话的林珎莫名觉得别扭,一时又说不上来别扭在哪儿,淡道:“我手伤了,这一个月留在金古城治手,所以很少回长明。”
“难怪呢。”方皓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看你们公司的官网上你在多伦多的演出时间从延期变成了待定。”
他关心道:“你的手伤得重不重?会不会影响你以后弹琴?”
林珎想起裴山奈的话,“尽力治。”
她的平静表现让方皓哲感到讶异,“你从前可是把弹钢琴当命的人。”
为什么现在对于不能弹钢琴也无所谓?
林珎不欲多讲,余光瞧见着一身米白珠饰v领礼服的沈留柳,微笑着伸手示意。
沈留柳行近,笑说道:“小珎,找你半天了,没想到你在这里。”
又看了眼方皓哲,“不管你们有没有聊完,小珎我可要先带走了。”
方皓哲绅士地让出位置,“沈小姐,我和珎珎聊得差不多了。”
沈留柳牵过林珎,往主甲板走去。
自助晚宴预计在七点半开始,主甲板居中摆着两张长条形餐桌,临近开席,餐桌上已经摆着不少吃食,另有一个厨师在移动餐桌上处理利比里亚火腿,一个处理可生食的海鲜,一个在炙烤和牛试手,有两名调酒师和一名酒水助理在吧台后为宾客现调鸡尾酒,甲板一角有乐队现场演奏宾客点的曲目。宾客们三五成群,或站或坐聚在一起热聊。
整个主甲板自有一种奢华的热闹。
林珎看到江子由端着一杯香槟和两个男人在聊天,瞥见她身边的沈留柳,投过来一个无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