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钺看着桌面的茶水,仔细思考着贺固川说的话。
他不觉得哥哥错了,自幼被教导的也是忠君,这不才是选择吗?
谁是君都行,只要不是昏君,那自然是要效忠的。
可贺固川说的话,又似乎也没错。
就像他这镇北王府,如果他府里的下人只是单纯效忠镇北王,那对他而言则是致命的。
“想不明白,就不用多想。”贺固川说道。
谢钺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做选择这件事很难,而且结果不是由我们的选择决定的。
爹和哥哥其实一都明白定远侯府树大招风,这些年我混蛋事做了不少,却也不是事事混蛋。
皇上的宠爱和纵容不会是一辈子的,我也懂。
就像季府,他们都笑话季桅是季家最窝囊最没用的那一刻,可季家就是要他这样。”
贺固川看他轻笑:“所以你才会和他玩的那般好,就是为了让人也觉得你也没用?”
“那倒也不是,而是他傻,很好玩。”谢钺笑着说道:“你不觉得逗他很开心吗?
而且他和我在一起,季相可放心了,所以我就算糟蹋一二,季相也不会追究的。”
贺固川无奈摇头:“什么叫糟蹋?”
提起这个谢钺就开心:“有年冬猎,我骗他可以打到打老虎,他还给了我一根金条,让我把功劳让给他。
我给他骗到山顶,裹上草席从坡上推下去了。”
“摔傻了你看季相会不会计较。”
“他呢。”谢钺想到当天的情形,笑的忍不住,一个劲的用手拍桌面。
贺固川看着他的模样,却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这里没有你的家人,没有你的好友,没有你熟悉的地方,你会寂寞吗?”
谢钺停下笑意,抬头看他:“你刚来的时候不也都没有吗?”
贺固川垂眸摇头:“我曾经的生活,本也没有你的鲜活,来了这里每天都在征战,倒也没空想那些。
等下闲下来了,这北方也算熟悉了。”
谢钺起身坐到他的身边,还挤了挤:“贺固川,我们现在是家人对不对?”
贺固川宠溺一笑:“下次你想推季桅了,我就让去京城把他接来,这里冬天雪山多,给他裹的厚些,直接推。”
“我不是说这个!”谢钺撞撞他:“我是说,若是有一日侯府有事,你会帮我吗?”
“理智来说,不会。”贺固川咽了下口水,抬手摸上他的耳垂:“可,现在对上你,我没有理智。”
谢钺哼哼两声:“这话我听过,季桅上次在茶馆,对一个卖艺的小姑娘就这样说的,吓得那老伯拉着女儿就走了。”
“季桅能活这么大,想来季相确实护的挺好的。”贺固川失笑说道。
“你说这个,我突然想起,三月初的时候,季桅出过一次事,我还帮着找了呢。
应该就是冲着他去的,说来也巧,那天正好季大人出城,看到他的背影,想着向前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