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实就考虑到了这个方向,因为只有向着这个方向想,凶手带走头颅才是‘合理’的,只有这样想才能解释凶手这种行为。而您恰恰就是利用了旁人这样的逻辑,企图将祸水全部推到南云的身上。”
“这,这就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藤原猛地甩甩头,佯装镇定,“两位不要忘了,南云她有不在场证明啊。”
“说起不在场证明,这也是您特地为南云小姐准备的,藤原先生。为此,您不惜换上片桐小姐的洛丽塔,戴上她的假发,在走廊里公然外放片桐的录音,就是想让大内田先生亲眼看到那个时候片桐还活着——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南云制造不在场证明。虽然说您的身形和片桐小姐很像,但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男扮女装这种事......
火灾已经发生了四年,这四年里,只有您和南云小姐时不时地来探望那实子小姐,所以您知道南云总是会独自一人去山上给那实子小姐扫墓,而您恰好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藤原自嘲般地笑了笑:“这么说,我处心积虑就是为了给南云制造不在场证明吗?这未免太滑稽了。而且,你们不是说我取走片桐的头颅是为了把祸水推到南云身上吗?”
“如果不在场证明存在的意义本身就是为了后续的毁灭,那为别人创造不在场证明就很有意义了。你早就知道南云会在扫墓结束后经由密道回到城堡,这样一来,扫墓的大部队不可能在上山途中和她碰面,而去山顶墓园的路有且只有一条,这就相当于是在所有人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
试想南云是我们中唯一一个在凶杀时具有不在场证明的人,而一旦她的不在场证明突然间被拆穿,别人会产生怎样的想法?南云会成为那最独特的一个人,这就好比,一个原本清正廉洁的检察官,突然被人质控贪污受贿,从头到尾浇了一盆脏水,然后他身边的人立刻都把他当做‘伪善者’看待。
——人的心理很滑稽不是吗。
更何况,假如您在事件发生之后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充当‘侦探’的角色,引导着大家往身份诡计上思考,南云自然会变的愈加可疑。只可惜啊,千算万算,你没有算到这次的线下聚会,来了一个可以左右局势的警察,这剥夺了你当‘侦探’的美梦,从而无法引导其他人怀疑南云......
无论如何,为了凸显南云的嫌疑,让南云杀害片桐变为可能,你还做了其它两件事,一,给南云寄信,让已经到达城堡的南云和佣人们一起下山取信,让佣人作证她的确下了山;二,打开仓库里的冰柜,让冰柜结冰,还顺便把片桐的假眼睫毛丢在里面。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布置一个‘伪解答’,这个伪解答是什么呢?就是让大家以为死掉的其实是南云,而片桐则是化妆成南云和你们待在一起。”
“太荒谬了!”藤原摇摇头,“你们两个还真有写推理小说的天赋啊。这种事情只要和南云当场对质就会露馅吧。”
菅野摇了摇头:“不是很荒谬,因为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南云当场对质的机会。无论如何,南云是一定要死的,而且你要让她顶着片桐的名字死。你不会让南云当场和你对质,也不会让南云当着大家的面洗干净脸上的妆容。
我猜按照你原定的计划,在阿罗姆死后,你就会把南云关在某处,然后再弄伤自己,杀害大内田。
等大内田死了,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向其他人说出你的伪解答,把被你困住从而失踪不见的南云指为片桐,再将无头尸指认成南云,告诉大家这是一起身份替换的诡计,一切都由‘片桐’主导。
这之后呢?这之后才是最绝的,你会放火烧死南云,同时烧掉片桐的尸体。最后的结局是‘片桐’引火自焚。最后的最后,只需要把这个。”菅野提起片桐的头颅,“放在南云的房间里烧毁,把牙齿丢进厕所里冲走,让警方无法辨认她的身份,你的诡计就成功了。”
为什么要把头颅放在南云的房间里呢?
因为在“伪解答”中,片桐一直是伪装南云活动的,所以自然应该将这头放在南云的房间里,这样一来,警察来了,发现南云房间的头颅,再结合藤原的推理以及幸存者的讲述,自然会按照藤原你给出的“伪解答”结案。
藤原的眉毛动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丝落寞的微笑:“恐怕警方会有所怀疑的吧,这个伪解答里,‘片桐’没有杀掉我就自焚了,这样做难道不会很突兀吗?警方肯定会怀疑我的。”
“至于这个......我想你应该会自杀吧,伪装出一副被乔装成‘南云’的片桐推下塔楼的惨状。趁着众人扑救火灾的时候,你就会完成这最后一项工作。剩下的,只需要由间宫满这样的幸存者来帮你完成就好了。他们会给警察说出你的推理,没人会比我了解警察了,他们懒惰,愚蠢,如果能有侦探为他们指明真相,他们一点脑子都不会动的。
更何况,你人虽然死了,但你的理念还在,死去的侦探最后的推理,所有人会信以为真,更不会有人把你当做凶手。
如果你的一切计划都成功了,那么到最后,警方会将这一切惨剧的元凶推给伪装成南云的片桐,然后以片桐畏罪自焚结案。只可惜,你遇到了我......
哦不。”
菅野瞥了一眼身边的灰原。
“——遇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