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后座上的西洋女人和琴酒他们一样也是组织成员,代号“贝尔摩得”。贝尔摩得是组织里有了名的大美女,那细腻的皮肤,精致的容颜,亘古不变的妖娆和妩媚任谁也抵挡不了,哪怕是服侍琴酒多年的忠犬伏特加也会忍不住的多看她两眼。
在伏特加的视角里,这个女人就是一个谜。
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事情,除了性别和她的代号,伏特加对她一无所知。
哪怕这个女人经常会和大哥琴酒一起行动......
说起来,伏特加也有怀疑过大哥是不是跟这个女人“有一腿”,毕竟他们两个的确趁他不在的时候“私会”过,但到头来,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两个有同事之外的羁绊......
“我听说,吞口没有死。”女人开口道。
“我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琴酒回应道,“听说还在抢救啊。”
“上面的意思是,不能让吞口清醒过来,这件事情是你们的第一要务。匹斯可失败了,之后会对他进行惩罚毫无疑问,但首先得把吞口这个定时炸弹解除掉。”为了参加追忆会,贝尔摩得身着一袭黑裙,头戴黑色纱帽,垂下的黑纱掩住精致的面庞,“这是给匹斯可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们两个也要在现场盯着,如果匹斯可或者他的手下再失手了,你们就是后手。”
“这是上面的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贝尔摩得优雅地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化妆包,摸出小镜子和价格不菲的口红补妆,“经历了这么一起突发事件,我接下来的行程肯定又要排满了。”
“——接下来,您会变成谁呢?”伏特加忍不住去看车后座上的美丽女人,可那位美丽女人立刻就察觉到了伏特加的视线。
“安心看路,伏特加。”贝尔摩得轻启她那烈火朱唇,“别问我不会回答的问题。”
“抱歉。”同时在琴酒和贝尔摩得那里吃了瘪的伏特加只好闭上嘴巴,专心开车。
“琴,替匹斯可办事儿的那人是谁你知道吗?”
“‘阿玛罗尼’,意大利人,四年前还在为罗马站工作,匹斯可旅欧的时候把她给带了回来。单纯的职业杀手,有两把刷子,喜欢单干,在这次行动之前基本没有失手过。属于那种就算在某起行动中死掉也不会有人在乎的‘可消耗品’。”
说完,琴酒摇下车窗,吐出烟雾:“她还有一个亲姐姐,不是组织成员,早年被她的父母卖给了佩斯卡拉当地的人贩子集团,后来被一家长住在日本的生意人夫妇买了下来......
听说这个阿玛罗尼,就是为了找到她的姐姐才会跟着匹斯可一起来到东京。”
“她的这个姐姐也是我们中的一员吗?”
“不是。”琴酒摇摇头,“匹斯可就是利用这个姐姐来威胁阿玛罗尼为他做事的。”
“那就好,这次行动结束后,确保她们姐妹两个都不会再开口。”贝尔摩得收起小镜子和口红,摸出随身携带的金属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衔在嘴上,“不留后患,就像往常一样。”
贝尔摩得用精致的打火机点燃香烟,而后摇下窗户,向窗外吐出长长的烟雾。
其实就算贝尔摩得不说,琴酒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让阿玛罗尼活着离开。
可消耗品的好处就是,无论怎么杀,怎么处置,都很快会有新人补上空缺。
为了组织的大业取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性命,其实还是赚了的。
“不过,上面打算怎么处理匹斯可这个不中用的老头子?”琴酒偏起头,用余光看向在车后座上吸烟的贝尔摩得,“该不会又是降职减薪一类的不痛不痒的举措吧?”
“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上面对刺杀行动的失败十分生气......这次恐怕要动真格的了。”
“——会不会清洗掉他呢?”大哥问不出来的问题,身为小弟的伏特加自然要替他问出口。而这次,琴酒没有叫伏特加闭嘴,因为他问的问题,恰恰就是琴酒想要问但又不好直接问出口的问题。
“伏特加,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贝尔摩得勾起嘴唇,饶有兴趣地说道,“要是你的问题传进了匹斯可的耳朵,你觉得你们两个谁先死?”魔女吐出香烟的烟雾,笑着说,“我赌是你。”
“......抱歉。”被贝尔摩得一针对,伏特加的冷汗都流下来了,“我失言了。”
“不要继续欺负伏特加了,你知道我们对匹斯可的态度,即便是我一直看不惯的君度,也对匹斯可颇有忌惮,再这么下去,我们行动组就要被这个外来者搞垮了......匹斯可和他的经营方针,会让我们寸步难行,更不要提......”
“——更不要提他还是朗姆酒的忠实簇拥。”
这句话可谓相当之敏感,敏感到琴酒的脸色突变,手也轻轻颤抖了一下。
烟灰随着这一抖飘然落下,粘在了他的黑色长裤上。
他立刻抽手拍去烟灰,扭头面向伏特加。
“——伏特加,把你的嘴闭上!”琴酒将烟头捻灭,丢进车载烟灰缸里,“贝尔摩得,虽然知道你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你早晚会被牵扯进来。”琴酒抿起嘴唇,“匹斯可,不是我们期望中的领导人选,这是我们行动组的一致意见,请帮我把这个意见传递给高层。”
“他们已经知道了。”贝尔摩得笑了,“否则我也不会来东京,你们行动组和匹斯可之间的矛盾,已经让上面忍无可忍了——琴,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如果让上面在你和匹斯可之间做选择,给他们一百次机会,他们会选九十九次匹斯可,因为你和匹斯可不一样,他会搞钱,而你不行,你在那些人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个有点能耐的‘清洁工’,他们信任你,是因为知道你翻不起什么大浪。
实话难听,希望你不会介意。”
“真是刺耳。”琴酒冷哼一声,脸色也变得相当难看。
“如果我没来东京,他们原本要敲打敲打你的,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搞丢了‘那个女孩儿’究竟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吧?你现在还能在东京活蹦乱跳,是因为我保住了你一条命。你欠我的......”贝尔摩得目光暗沉,看不出喜怒,“不过,我也看匹斯可不顺眼,那个老头还是死了的好。只是,我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你的意思是,最后一次机会,他们选了我?”琴酒回过头来,看向贝尔摩得。
贝尔摩得微微一笑,也没有做出正面回应:“别忘了你的终极目标,琴,如果你没办法把雪莉带回组织,那谁也保不住你了。哪怕是我。”
“——我会的。她跑不了多久。”
提及雪莉的大名,琴酒立刻皱起了眉头。
“——我会找把她揪出来的。”
“但愿如此。”贝尔摩得将烟头丢到窗外,“伏特加,在下一个路口停车吧,我还有事要办。”
“好的,夫人。”
伏特加点了点头,将车速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