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点了点头，可表情依旧十分不安。

“菅野警官，有人在餐桌前等你。”伊织无我终于开口说话了，“在此期间，我会照顾她。”

菅野自然听明白了伊织无我的意思。

——他要把灰原带走。

“不可能！想都别想，她只能跟着我。”菅野的手攥的更紧了，手心里渗出的汗液黏住了灰原的手背。

“你希望让小孩子目睹接下来的事情吗？”

伊织的质问搅乱了菅野的思绪，让他的脑海变成一片空白。

——你情愿让小孩子目睹吗？

——难不成公安要对我动手了？

想到这里，菅野松开了灰原的手，默许了伊织无我的话。

——如果公安要灭了他，这一幕的确不能让灰原看到。

灰原也同样听出了伊织无我的话外之意，明显慌了神：“菅野，他们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菅野扯起嘴角，微微一笑，“可能只是要谈一下只有大人能知道的事情，你先在房间里等着我，好吗？”

“不好！”灰原吼道，“一点儿也不好！”

“就一会儿，我很快就来接你。”菅野试图说服灰原，“我发誓。”

“想都别想！菅野！你想把我甩开吗！？”

他微微低下头，没有吭声。

“给我说话！混蛋！说话！”

少女很明显被监护人给逼急了，开始口不择言。

公安可不会像菅野那样惯着灰原，他们还要赶时间。

于是伊织无我抓住轮椅的把手，将灰原推向她的闺房，强行将她和菅野分离。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灰原在轮椅上不停地挣扎着，用手抓住两侧的车轮，试图留在菅野身边。

可她的反抗终究是无力的，她只能眼睁睁地和菅野渐行渐远。

“快松手！我不要进屋！你们要对他做什么！？菅野！菅野！”

“——别伤害她！”菅野试图冲过去阻止伊织无我，结果被另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公安死死制住，“冷静，冷静，我不会反抗——但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她只是个孩子！”

伊织无我没有搭理菅野，直接将灰原推进了她的闺房，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随后，菅野身后的公安往厨房的方向推了菅野一把，并朝他吼了一句“快走！”

“你们公安应该还没有烂到对一个小孩儿动手吧？”菅野一边往厨房挪动步子一边像是安慰自己一般向身后的公安抛出问题。

回应他的是理所当然的沉默。

菅野走进厨房，餐桌主位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独眼大汉，长相很有特点，凶神恶煞的，菅野猜他应该是公安头目一类的人物。

身后的公安用力将菅野按在了餐桌旁边的座椅上，让他直面独眼大汉。

“我投降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菅野在胸前举起双手，“但是那孩子只是个局外人，你们公安再冷血应该也不至于伤害一个小孩子吧？她才七岁，你们应该也有孩子吧？你们想让自己的孩子有朝一日被这么对待吗？”

“这完全取决于你，菅野警官。”黑田兵卫开口道，“如果你死了，那个孩子恐怕也活不了。”

“你们这帮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都说过她什么都不知道！！”

黑田拿灰原威胁菅野，后者当场就急眼了，想要冲上去扑倒黑田，可他屁股才刚离开椅子，就被身后的公安给按了回去，脸被死死地压在冰凉的餐桌上。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抬起头，向餐桌对面的黑田摆出经典的阎王面。

“——你们公安已经这么没下限了吗！？啊！？说话！？该死的！”

“体面不是给我们准备的词汇，菅野警官，你是知道的。”黑田顿了顿，“公安办事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达到目的——所以，我们不会手软，哪怕她什么都不知道。”

“操你妈的！”被按在餐桌上的菅野破口大骂，“死公安！对小孩儿动手算什么本事！”

黑田并不介意菅野的辱骂，因为类似的事情他可是见过太多了。

“公安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和那孩子的命现在攥在我们手里，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和当年那件事情有关的外人现在就剩下我了，你们是来灭口的，对吧？”菅野问道，“真他妈的……堂堂警察厅的次长说死就死了，你们功不可没吧！？”

黑田没有回答，他一边用拇指揉搓着掌纹一边问道：“当年蒲生给你留下的情报文件都在哪儿？”

“在你爹的屁股里！”此时的菅野已经咬死不肯告诉公安任何事情了，因为他心里清楚，就算他在此时坦白一切，公安该不放过他还是不会放过他，“你不知道？还是我亲手塞进去的！你个该死的公安！”

黑田有些头痛地闭上双眼，下一秒，他就在一片漆黑中听到了菅野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