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已经有二十多年了,陈绍信夫妻俩不曾踏进这个门。
亲兄弟也不再打交道,甚至见了面连话都不说。
今天竟然提着礼物上门了。
当然,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们的二女儿被抓走了嘛。
进了屋,牛金菊放下礼物,看样子就想下跪,却被陈志抢先一句给阻止了:“你要敢跪下,我立马把你扔出去。”
吓得牛金菊直接弯着腿愣在那儿了。
陈绍信的脸也憋成了猪肝色。
这么多年不登门,不跟大哥打交道,现在突然上门,他也是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爸。”陈绍信咽口唾沫,艰难地对陈克俭说,“你没在果园里,我们就找到这里来了——”
“你别为难爷爷了。”陈志打断他,“你们想干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上次你们就是这么干的。
没想到爷爷不计前嫌帮了你们,反而好像干了多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儿似的。
以后别用这一招了,不好使。”
“陈志——”陈绍信再次艰难地咽口唾沫,“我们有些事确实办的不妥,二叔在这里向你道歉。
可是妍妍那事,你们无论如何还得帮忙啊。
她一个姑娘家的,受不了那份罪呀。”
“那是她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陈绍信说,“咱们可是一家人呀,妍妍是你的亲妹妹——”
“二叔,你别说了。”陈志再次打断他,“明明是陈妍她们敲诈勒索,但警察很快就销毁了证据,把陈妍放了,然后把我和我爸给抓了。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儿?是不是有权钱交易?你们心里最清楚。
家里有钱,后台硬,可以找关系把陈妍捞出来,这都可以理解。
但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非得要把案子翻过来,给我定一个故意伤害罪,给我爸定一个伪证罪呢?
如果不是这个社会还有正义,我和我爸现在是不是都快要宣判了?
这二十多年以来,咱们两家明明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直把我们家当仇人看待?
真的,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
现在事情闹到这种程度,别说我一个社会底层干预不了司法公正,就是我能说上话,如果再让我把陈妍捞出来的话,我能憋屈死。
所以你们什么都别说了,赶紧离开吧,别逼我爆粗口。
那样的话,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陈绍信两口子对视一眼,他俩也听明白了,如果再不走,陈志真的会让他们滚的。
两口子心存最后一次侥幸地看了一眼陈克俭,但陈克俭只是在那儿闷头喝酒,看都不看他们。
夫妻俩只好转身离开。
走到大门口,牛金菊狠狠地把礼物摔在地上,骂道:“我就说他们不会帮咱们了,不会帮了!
你就是不听,还说你大哥心软,你看他像心软的样子吗?
最可恨的就是陈志,这小子太狠了,他没有好下场的,肯定会不得好死!”
“你少说两句吧。”陈绍信低声制止她,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看来程瞎子算的还真准啊。
他说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家庭,一辈子打多少粮食,吃多少饭,赚多少钱,都是定数。
先好后不好,后好先不好,土炕没有两头热的。
亲兄弟算是一家人,哥哥富了,弟弟一定穷,弟弟富了,哥哥就穷了。
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