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前厅之内。
北静郡王端坐在黄花梨木的交椅上,一旁的几案旁摆着一盏茶盅,盅内的热茶已然凉透,可见候了一段时间。
正此时,北静郡王听见一阵脚步声,抬眸望去,便见大步流星而来的少年,起身作揖道:“小王见过端王殿下。”
陈淼打量着厅内的北静郡王,身姿挺拔,面如美玉,目似明星,一身素白雪衣袍,衬的人有一种缥缈之感,宛若谪仙一般。
嚓,穿的一身白,真够骚包。
“哟,稀客啊。”陈淼心里腹诽一句,招呼一声后,便径直朝着首位上而去。
北静郡王面色一怔,旋即想起这位端王殿下素来轻佻,轻笑一声,道:“是小王冒昧来访,还望殿下海涵。”
陈淼神色淡然,直入主题道:“北静郡王上门拜访有何指教。”
北静郡王心下顿觉无语,暗道端王果真是不按套路出牌,拱了拱手,动作优雅从容,道:“指教小王愧不敢当,只是朝廷要扩建水师,特来向殿下请教。”
陈淼端起茶盏,也学着北静郡王一般动作优雅从容,袖袍轻轻摆动,茶盖与杯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说道:“北静郡王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还请教,当他傻子呢,不就是摆谱,真当自己不懂!
北静郡王与陈淼也不是第一回打交道,上次在临敬殿,他就知晓端王的不拘一格,印象极其深刻。
见此情形,北静郡王心下一转,便不在遮掩,直言道:“实不相瞒,小王得诸位世伯、叔父的推举,特来与殿下相商海贸事宜。”
陈淼闻言了然,还说这北静郡王特意上门拜访所谓何事,原来是开国功勋一脉盯上了海贸的红利。
其实也好理解,豪门大户里,若想维持体面,那就得拿银子砸。
不说他的端王府,就荣国公府那边,凤姐儿千方百计的搜刮银子,甚至于不惜放印子钱、插手诉讼官司之类的,不就是方便花销。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更别说这年头越是权贵人家,就越讲究排面,保龄侯府太太、小姐做女工补贴家用的事情都几乎成了京中笑谈。
故而,京城权贵之中,不乏有私下敛财之举,比如说土地兼并、边关走私、盐政贪腐等以权谋私的勾当。
水至清则无鱼,指望这万里江山一片明净,那是痴人说梦,关键是他们不能因索取而无法无天,得划定红线。
尤其是人心,最经不住考验。
陈淼拨动着茶盖,若有所意道:“不知你们想怎么商谈。”
北静郡王心知有得谈,心下微微一缓,别小瞧这一点,从此也能看出端王....或者是天子对于他们开国功勋的态度。
最起码,并不排斥他们。
念及此处,北静郡王笑着说道:“正要请端王殿下拿个章程。”
陈淼一时并未作答,反而饶有兴致的品着茶水,而北静郡王也没有催促,就静静地等着陈淼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