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9日。

周一。

林默起诉拼夕夕一案正式开庭。

因为这起案子的民众关注度非常高，所以全程网上直播。

现在很多法院的案子都会网上直播。

上午九点整，魔都人民法院第三十八号庭，十六台高清摄像机对准审判区。

旁听席的记者们举着长焦镜头，旁听席后排架设着三块巨型LED屏，实时滚动网友弹幕。审判长敲响法槌的瞬间，书记员的速录键盘声如暴雨骤起。

“请原告方陈述诉讼请求。“审判长话音未落，程砚秋已打开第一本证据册。三十厘米厚的铜版纸卷宗砸在桌面发出闷响，拼夕夕法务总监陈丽的眼角微微抽搐。

“首先呈递核心证据——拼夕夕'深渊算法'的源代码公证文本。“

程砚秋示意助手展开三米长的代码图谱，红色标记如血管般爬满纸面，“请注意第407行注释。“她戴起白手套，用激光笔指向放大镜下的字迹：“开发者亲笔标注'此处埋雷，傻子才会成功'。“

拼夕夕首席律师张维刚起身，程砚秋已切换至第二组证据。

投影仪将砍价日志投在法庭东墙，密密麻麻的用户ID如瀑布倾泻：“这是林默先生直播间一万名志愿者的助力记录，每人助力后剩余金额的衰减函数完全一致——证明所谓'随机算法'实为精密设计的骗局！“

“反对！“张维的袖扣刮翻了咖啡杯，

“原告通过非法手段获取商业秘密！“

程砚秋举起加盖网信办公章的文件：“我们依法调取了工信部备案的算法副本。“

她身后五名网警起立致意，制服肩章在镜头下泛着冷光。

第一轮交锋，君和律所占据了上风。

第二轮交锋开始，

大屏上，

二十位农村大妈举着同款手机，念稿时频频瞟向提词器的动作被逐帧放大。

经过技术提纯，

背景音里隐约传出导演的呵斥：“表情喜庆点！要说这手机是给孙子砍的！“

“从伪造数据到AI换脸，他们为掩盖真相已投入500万元，这笔钱本该用来...“

她突然切换画面，某山区小学的残缺课桌与拼夕夕年会上的金砖墙形的对比。

这里倒是没有必然的关联，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能激起民愤。

这个穿着褪色格子衫的男人抱紧牛皮纸袋，声音发颤：“我们的KPI不是提升用户体验，而是计算每个用户的人际关系榨取极限...“

拼夕夕的人见到出来的王磊，脸色并没有变化，显然，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

之前内部代码泄露，他们就猜到是王磊所为。

张维立即抛出解雇通知书复印件：“该证人因数据造假被开除！“

程砚秋不慌不忙展开劳动仲裁裁决书：“真实原因是王磊拒绝伪造砍价成功率报告。“

她抖开一张泛黄的便签纸，拼夕夕技术副总“必须将成功率控制在0.003%以下“的手写指令引发全场哗然。

从场面上看，

林默这一方完全占据上风，拼夕夕则是疲于解释和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