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凤冲她们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她刚才飞在天上,在察觉到进入神赋术的范围之后立刻就将意识投了过了,阻止了正要出去找自己的芸枝。
李曦凤也不由庆幸自己回来的刚刚好。
虽然自己不在,芸枝无法开启青鸾兵铠的变形,但以芸枝如今的实力,即使不用飞的,速度也是不慢。
若是自己再晚上一会怕不是就得回青麓山脉找芸枝了。
“小姐,我都快被你急死了...啊!小姐你受伤了吗!”
芸枝见李曦凤的襦裙上的血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伸手就要去掀李曦凤用萧炼外衫做的临时分叉裙,想要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都是别人的血。”李曦凤一把拍开芸枝的咸猪手,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李姑娘没事就好,萧大人他......”许玲则是看着李曦凤手上双目紧闭的萧炼,脸上表情有些忐忑。
“哦,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李曦凤将萧炼轻轻放到一张座椅上。
许玲去探了探他的脉搏,顿时松了口气。
看着萧炼有些苍白的面孔,李曦凤心中微微叹息。
萧炼她是救回来了,只不过作为事件起因的詹瑛却大概率已经消香玉陨了。
“凤儿,你此举有些冒失了。”
这时,李恭霖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李曦凤抬眸朝他看去,正要开口,却见李恭霖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
“不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喃喃道,眼中满是欣慰。
李曦凤闻言表情微微柔和,轻轻颔首。
“嗯,烦劳爹爹费心了。”
“李曦凤,你可曾见到...付洪?”李勤廉突然问道。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见到了。”李曦凤平静道。
“他.....”李勤廉嘴唇颤抖。
“他被我宰了。”李曦凤说着将手上包裹打开,露出一个狰狞的人头“这是他的项上人头,可以告祭死者了。”
李恭霖眼中猛地爆射出光芒骇人。
当看到那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孔,他骤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但还有人反应更加强烈。
哐啷!
轮椅猛地一震,李勤廉已经从上面摔了下来。
“在哪?!在哪?!”他嘶吼着蠕动到李曦凤的绣花鞋旁。
李曦凤蹲下来,抓起他那因为残废而有些肌肉萎缩地手,按在付洪的头颅上。
“在这。”
李勤廉指尖一点点拂过付洪完好的半张脸。
“是他!是他!是他!”他激动到亢奋地大吼。
紧接着。
嘭!
李勤廉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付洪的头颅上,撞得头破血流。
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疯狂地大笑着。
“啊啊啊啊!你死了!你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两行清泪从他空洞的眼眶中流下。
李曦凤静静地看着,没有出手阻拦。
人是情感动物,当积攒的情感到了极点,就需要发泄。
李勤廉就这样又哭又笑,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泻而出。
最后,他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鲜血淋漓的脸贴在地上,血液与泪水混杂在一起。
“勤廉,回去休息吧。”李恭霖声音有些沙哑。
他强忍着剧痛,抬起手挥出画笔,一根水墨绳索将付洪的头颅牵引到了他的手中。
很快,便有护院将李勤廉抱回轮椅上,推着他往外走去。
“谢谢.....”
一声微不可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勤廉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李曦凤轻轻嗯了一声,而后看向李恭霖肩膀上渗血的绷带。
“他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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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麓山脉
“我就知道大人您今日能回来,特地留了一些。”
秦浩满脸笑意,将一碗热腾腾的肉羹轻轻放在黑巾面前。那肉羹香气四溢,上面还撒着几粒嫩绿的小葱段。
黑巾这次却并如往常般立刻开动,而是扫了眼简陋的帐篷,沉声道。
“行走已死,剩余的未央武者现在由我统领,你若不想待在这,我可给你另外安排住处。”
他之所以让秦浩躲起来,是怕付洪见到秦浩后心中猜疑。
毕竟秦浩本该是待在妖窟中,被他找灰鬃要来的。
最主要的是,秦浩与亥石有几分相似。
不过如今付洪已死,秦浩便也不必躲藏了。
..
行走死了?
秦浩微微一怔,想起昨日黑巾临走前的话语,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
“不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他微笑道“不过由大人来统领他们,肯定会比行走更好。”
“何以见得?”黑巾眉头微挑。
“因为大人是好人。”秦浩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
“好人?”黑巾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我曾听其他武徒谈及,黑巾令主从不对百姓出手,他们都说您练功练傻了,不懂享乐。”秦浩半开玩笑道。
和对方相处了数日,他也不像一开始这么拘谨了。
黑巾闻言沉默片刻,摇摇头。
“我和付洪没什么不同。”
..
离开溶洞。
黑巾身影在林间飞速穿梭。
半个时辰后,他回到了关押詹瑛的小山坳。
詹瑛还活着。
按侯擎的说法,若是萧炼未死,詹瑛可以继续留着,以作他用。
若是确定萧炼身死,届时再处理掉也不迟。
此时,詹瑛倒在地上,眼睛被蒙上了黑布,嘴里塞着布团,脚上不但拴着锁链,更是有数条粗麻绳将其全身五花大绑,她那曼妙的身姿在绳索的勾勒下显得更为诱人。
她一动不动,只是均匀地呼吸着,似乎依旧在昏迷。
但黑巾却等听出了对方那怦怦狂跳的心脏。
詹瑛已经醒了,只是在装昏迷而已。
看着地上的楚楚可人的詹瑛,黑巾眸光微闪。
“好人.....呵。”
他自嘲一声,朝詹瑛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