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上前一步,恭维的问道:
“于将军此话是何意,能否说的明白些?”
于禁对于许攸这样背主之人,其实是看不上眼的,但还是解释道:
“因为站得高,看的远!”
许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说,那种可以让人飘在天上的东西?”
……………………
邺城下,黑云压城。
渤海军残部龟缩在城墙内,粮食已经消耗一空,就连战马都被宰杀充饥。
士兵们三三两两靠在墙根下,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那里。
“将军,又有一队逃兵...“副将郭援声音沙哑,“从东门溜了!“
颜良的身体没有动,他看向城外,数十筐白面馒头摆在地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时刻诱惑着他们。
自从南皮城被破,袁绍被押送幽州的消息传来,城内的渤海兵就已经没有了战意,若不是他血腥镇压,士兵们早就开城投降了。
“郭援,你说我们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郭援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
“我听将军的!”
颜良闻言不再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城外!
“踏踏!”
突然,远处围城的虎贲军中走出一骑,他胯下战马赤红如血,正是这次虎贲军的统领吕布。
“颜良!可敢与某一战?!“
颜良扯下盔甲,露出钢铁般的肌肉,提起大刀就往城下走:
“开城门,某去会会吕布。“
“不可!“
郭援一把拉住颜良的手臂:
“将军,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若是……“
“嘭!“
颜良一脚将郭援踹倒在地,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那要如何,让我颜良带着兄弟们饿死在这邺城之内吗?”
“还是说要我向伪帝投降?”
颜良突然暴喝,声震城楼:
“冀州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颜良!”
他抓起一捧墙灰抹在脸上,狰狞如鬼:
“今日某若胜,斩了吕布,敌军定然大乱,你等可趁机突围,若败...“
颜良顿了顿:
“便开城投降,给兄弟们留一条活路!“
话落,颜良骑上最后一匹战马,手持长刀,从城门洞里缓缓走出。
“吕奉先!“
颜良刀指敌阵:
“敢生死斗否?!“
虎贲军前,吕布看着赤裸着上身的颜良,突然大笑,竟也卸下兽面吞头铠,赤膊策马而出:
“好个颜良!某便与你公平一战!“
两马相交的刹那,长刀与方天戟撞出刺目火花,颜良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吕布画戟如龙,七探蛇盘般专攻要害。
“锵!“
第三十回合,颜良刀势稍滞,吕布一戟挑飞他的束发金冠,长发披散的颜良恍如疯虎,突然刀交左手,右手竟直接抓向画戟锋刃!
“你...“
吕布瞳孔骤缩,手上力气收了几分,但即使如此,颜良的三根手指被削落,鲜血喷出。
而颜良就像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他他死死攥住戟杆,借力腾空而起,长刀直劈吕布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吕布仰身马上,刀锋擦着鼻尖掠过,他顺势一记倒踢紫金冠,战靴重重踹在颜良胸口。
“噗——“
颜良喷血坠马,还未起身,冰凉的戟尖已抵住咽喉。
吕布看着颜良,突然收戟:
“来人,绑了!“
“且慢!”
颜良摇摇晃晃站起来,忽然手腕反转,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刀锋已划过脖颈,血箭喷在地上,竟凝成渤海郡的轮廓。
“袁公...末将...末将无能,来世再为您征……战!“
他拄着长刀缓缓跪倒,刀尖入土三寸,尸身竟屹立不倒,北风卷起染血的单衣,如同战旗猎猎作响。
吕布沉默地看着颜良,突然反手割下自己一绺头发,这是并州勇士祭奠对手的古礼。
“厚葬。“
他从副将手中接过猩红大氅盖在颜良身上:
“传令下去,有敢损颜将军遗体者,斩。“
颜良虽然是敌人,但是他的气节,值得尊敬。
邺城的大门缓缓开启,手无寸兵的士兵含泪走了出来,他们按照颜良的遗愿开城投降了。
……………………
蓟县,天子行宫!
袁绍被押进来的时候,身上仍穿着那件残破的锦袍,他抬头望向帐内,只见张飞端坐主位,左右两侧站着赵云、贾诩、荀彧等人,目光冷峻。
张飞缓缓开口:
“袁本初,别来无恙。”
袁绍冷笑一声,昂首而立:
“张翼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飞并未动怒,只是轻轻敲了敲桌案,淡淡道:
“袁本初,你某非败的不服,是觉得本侯派人偷袭,胜之不武吗?”
袁绍冷哼一声:
“难道不是吗,有本事你就放了我,我们正面战场上再来交锋!”
张飞讽刺道:
“难道正面交锋,你就能抵挡我幽州数万铁骑?”
“难道正面交锋,你就能抵挡火炮,掌心雷?”
“难道正面交锋,你就有信心胜过本侯?”
张飞的一连三问,直接把袁绍问到哑口无言。
片刻之后,张飞叹息一声:
“打来打去,伤亡的都是我汉家兄弟,本侯之所以速战速决,实则是为了避免伤亡!”
袁绍对于张飞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