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昭昭就会嫁给他了。
谢禛在她唇畔轻轻落下一吻,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
从栖霞寺回到金陵后,许昭宁先是花了几日时间陪着谢宛之四处游玩,然后就跟着舅父去了济春堂学习。
金陵的这家济春堂坐落在夫子庙东侧的贡院街,算是孙家的祖业。孙家世代行医,外祖父孙道明又是名扬天下的神医。是以,济春堂不仅在金陵,在整个江南都很有名。
如今医馆由舅舅孙清庵执掌,他虽没有继承到外祖父出神入化的医术,但也是金陵城里排得上号的大夫,在百姓中颇有口碑。
听说外甥女想要开医馆,还是专门为妇人和孩童看病的那种,孙清庵虽有些疑虑,却也很是欣慰,不仅悉心传授她开医馆的经验,还为她出谋划策,十分上心。
“阿爹常说你这个外孙女是家里最有学医天分的,如今你有此志向,阿爹在天之灵定会欢喜的。”
看着在医馆忙前忙后为病人诊治的许昭宁,孙清庵笑容可掬,可一想到自家三个儿子无一人子承父业,又不禁叹了口气。
许昭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着宽慰道:“舅父不用担心,我看大表哥家的辉哥儿和二表哥家的青姐儿都很有天分,舅父可以培养孙辈嘛。”
“也是。”孙清庵眼神一凛,似下了某种决心,“不论如何,孙家都是杏林之家,子孙后代可不能沦落成药材贩子。”
转天,许昭宁和孙清庵出门的时候,大表哥和二表哥家几个年长的孩子也跟着一起到医馆学习了。
许昭宁如今在医馆做事,谢宛之来找她就更方便了,几乎每日都会来济春堂。她也不觉得无趣,许昭宁做什么她都想跟着,俨然成了小药童。
“阿宁姐姐,这些黄黄的小花也能入药么?”谢宛之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医馆后院,夕阳斜斜地穿过藤架,为晒着药材的竹匾镀上了一层柔光。许昭宁拿起一朵黄色小花,“这是杭白菊,晒干了能清肝明目。郡主若是看书久了眼睛干涩,可以用这个泡水喝。”
谢宛之又看向旁边一筐黑褐色的枯枝,走近两步,就闻到一股臭袜子混合着腐烂泥土的刺鼻气味,她不由呕了一声,连忙捂住鼻子,“姐姐,这东西坏掉了!”
许昭宁忍俊不禁,正想解释,孙彻就穿过门廊走到后院,表情戏谑道:“这可不臭,香着呢。”
谢宛之半信半疑放开捏着的鼻子,那恶臭瞬间又扑面而来,她赶忙跳开好几步,怪异地瞪着孙彻,“你鼻子是不是有问题?”
恶作剧得逞,孙彻也没再逗这小郡主,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香囊,递过去,“你闻闻,这就是用你口中坏掉的东西做的。”
谢宛之不敢再轻易相信他了,看着许昭宁冲着她微微颔首才拿到手上嗅了两下,眉心霎时拧起了疑惑,“这个很香啊,真的是那臭东西做的?”
许昭宁弯着眼睛嗯了一声,解释:“这是阿魏,不仅是一味药材,还能做香料,特殊炮制后,臭味就慢慢变香了。”
“这么神奇?”谢宛之一脸不可思议,又把香囊放在鼻端闻了闻,越闻越上头,“这个可以给我吗,我回去研究研究。”
“郡主!”一道略显严肃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