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下定了决心,现在便要寻一个合适的机会,他眼下实力还不够,不能硬碰硬,必须得讨巧才行。
很快,曹修文就为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的挑拨计划成功了:黄烈因为不满纪太后对纪五的袒护,心里很不痛快,这两日还称了病没去军营。
庆王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你详细说说。”
曹修文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还不忘为自己邀功,“本来纪太后都要同意黄烈休了纪五然后送她去家庙的要求了,不过我在纪三那里发了力,她又去说服了纪太后,为了承恩公府的名声,最后保下了纪五。”
原来纪五娘婢女的哥哥前几日终于醒了,如今有了他的证词,再加上拍花子的指认,黄烈终于把事情闹到了陛下和纪太后那里,要求他们为自家儿子做主。
这完全打了纪太后一个措手不及,她根本没想过黄家儿子的失踪是自己堂妹在搞鬼。可面对那些证据,她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便让黄烈给她两日时间去查证,若属实,一定会给黄家个交代。
纪太后把纪五召进宫一问,自然就知道了真相,气得差点晕厥。这个时候,她已经打算要遂了黄烈的意思处置纪五,可纪三娘却跳出来阻止了她。
“姐姐可不能认下这件事,不然我们承恩公府的名声就毁了,以后谁还敢娶纪家的女儿?”纪三娘半跪在纪太后身前,红唇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什么人证,不过是赌鬼和拍花子的胡话罢了。只要我们不认,就没这回事!”
纪太后越想越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再见到黄烈的时候就换上了一副和稀泥的态度,只表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是有人暗中作梗想挑拨纪黄两家的关系,那几个所谓的证人肯定是被人收买了。
黄烈自然不肯接受这样的说法,请求陛下亲自审问,还要与纪五对质,可那三个证人却突然在宫内大牢里“畏罪自尽”了。
这下连人证都没有了,黄烈再不甘也无法再追究。
听完了这些,庆王久违地大笑了起来,赞赏地拍了拍曹修文的肩膀,“做得好!”
当年纪三这步棋果然走对了,拿捏了住了这个蠢货,也就拿捏住了纪太后那个更蠢的女人。
慈宁宫里,小皇帝和纪太后为了黄烈的事闹得很不愉快。
谢昀脸色铁青,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愤怒,“朕说过一定会为给黄将军一个公道,母后如此徇私护短、包庇真凶把朕置于何地?”
“哪有这么严重?”纪太后嘴硬狡辩,“本来证据就不足嘛,怎么能仅凭一个赌鬼两个拍花子的胡话就定你姨母的罪?”
“母后不要哄朕,朕不是小孩子了!”谢昀骤然提高了声音,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母后可以装糊涂,但休想糊弄朕!”
纪太后本来还有点心虚,但被儿子这么斥责,反而理直气壮起来,“昀儿,我也是为了你好。承恩公府是你的外家,若是闹出什么丑事,你的脸往哪儿搁?你就快亲政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谢昀看了她几眼,突然笑了一下,眼里满是苦涩,“母后真这么想?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那当然。”纪太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并不觉得自己在撒谎,儿子和她和承恩公府利益一致,纪家名声坏了对儿子当然有影响。
谢昀不想再说什么,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去。到门边时,他突然顿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这些年母后的样貌并没有多少变化,可为什么他会觉得陌生呢?
王叔与他商量这事时,他还曾为母后说过好话,觉得她不会是非不分至此。
可到头来,原来竟是他这个儿子不够了解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