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一群庸医,这怎么可能是肺结核?”
汉斯丝毫不顾及余晋和的主治医生就在一边,当即咒骂起来。
刘医生一阵无言,不敢反驳。
其实从余晋和发疯开始,他就知道得的不是肺结核,但是又查不出具体的病因,只能将错就错的认为是肺结核的并发症。
赵铭心中一动,他深知汉斯·穆勒的医术高超,或许真的能看出点什么,他急忙解释道:“汉斯医生,局长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咳嗽得厉害,而且精神状态也很差。
医生们都说可能是肺结核,所以才住院治疗。”
汉斯·穆勒皱着眉头,走到余晋和的病床前,仔细观察着他的症状。
他伸手摸了摸余晋和的额头,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和口腔,随后又翻开余晋和的病历,认真研究起来。
“赵,你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细节?”汉斯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赵铭。
赵铭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汉斯医生,我向您保证,我已经把所有情况都告诉您了。
医生们也做了全面的检查,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汉斯·穆勒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这不对劲。肺结核虽然可怕,但不至于让人在短时间内精神崩溃成这样。这里面一定有其他原因。”
“汉斯医生,请你一定救救我们局长。”赵铭言辞恳切。
余晋和能不能活,他其实并不在意。
要是死了,他能坐上局长的位置。
要是救活了,那也是特务处自己的失误,和他无关。
他这么努力的救治余晋和,他在警局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汉斯点点头:“老实说,余局长的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能不能治好他,我也没有把握。”
汉斯·穆勒虽然有着日耳曼人固有的骄傲,但是他毕竟是个医生,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
“那一切都拜托汉斯先生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需要给余局长做进一步检查。”
“麻烦汉斯先生了。”
赵铭把警员和刘医生全都带出了病房,就留下两个护士给汉斯打下手。
赵铭小心翼翼地关上病房的门,转身对守在门口的警员们说道:“大家辛苦了,局长的病情现在只能靠汉斯医生了。
你们先去吃点东西,这里我会盯着的。”警员们点了点头,纷纷离开,只剩下赵铭独自一人守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他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刚想送入嘴中,耳中又传来余晋和的嘶吼声。
余晋和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抽烟的缘故。
赵铭如避蛇蝎的踩灭了烟头,他可不想栽在同样的手段上,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病房内,汉斯·穆勒正在仔细检查余晋和的身体。
他翻开余晋和的眼睑,观察他的瞳孔反应,又轻轻按压他的腹部,感受内脏的状况。
余晋和的身体在汉斯的触碰下不时地抽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声。汉斯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病?症状如此复杂,完全不符合常理……”
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落在余晋和的指甲上。
余晋和的指甲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灰白色,边缘还微微发黑。
汉斯心中一动,指甲变色,这很明显就是中毒的特征。
汉斯·穆勒的目光紧紧盯着余晋和的指甲,灰白色中带着微微的黑色,这种症状他曾在医学文献中见过,但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中毒症状,通常与一种古老的毒物有关。
他迅速翻开余晋和的病历,仔细查看之前的检查记录,发现医生们并没有对中毒进行过任何排查。
“赵,你们有没有给他用过什么特殊的药物,或者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汉斯转身对着门外的赵铭大声问道。
赵铭听到汉斯的问话,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走到病房门口,故作疑惑地说道:“没有啊,医生们一直按照肺结核的治疗方案给他用药,其他的东西他也没接触过什么特别的。”
“不可能!”汉斯摇头道,“这种症状,绝对是中毒的迹象。
而且,这种毒物极为罕见,我怀疑是汞中毒。”
“汞中毒?”赵铭一愣,一脸茫然的问道,“汉斯先生,什么是汞中毒?”
汉斯解释道:“汞是一种重金属,它可以通过呼吸道、消化道或皮肤进入人体。
汞中毒会导致多种严重的症状,包括恶心、呕吐、腹泻、皮疹、精神错乱、四肢麻木等。
在严重的情况下,患者可能会出现幻觉、妄想,甚至完全失去理智。”
“你看余局长表现出的症状,是不是完全符合上述的情况?”
虽然赵铭不知道汞是什么,但是他知道汉斯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刚想说什么,门口就响起了“啪啪”的掌声。
“汉斯先生真是见多识广啊。”
“你是谁?”
汉斯和赵铭同时转身朝门口看去,只见病房门口进来了两个陌生人。
而病房外的警员此时已经不知所踪。
汉斯不认识,但是赵铭却认得后面一个人,正是差点把他吓尿裤子的特务处张组长。
张组长既然跟在身后,那么想必带头的人,肯定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陈科长。
“其他人都出去,我想和汉斯先生单独聊聊。”
陈阳不答,冲着那两小护士挥了挥手,那两小护士也知趣,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们能参与的。
虎子也朝赵铭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着出去。
赵铭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乖乖听从。他知道,特务处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病房里只剩下陈阳和汉斯·穆勒。
陈阳微笑着走到汉斯面前,伸出手说道:“汉斯医生,很高兴见到你。我是陈阳,特务处的科长。”
汉斯略显惊讶地看了陈阳一眼,握住了他的手:“陈科长,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陈阳微微一笑,指了指病床上的余晋和:“汉斯医生,我想请你帮个忙。余晋和的病情你已经看到了,他的症状并不是肺结核,而是汞中毒。
我希望你能保密,不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汉斯皱起眉头,显然对陈阳的要求感到不解:“陈科长,为什么要隐瞒真相?作为医生,我有责任告诉患者和家属实情。”
“汉斯先生,你千里迢迢从德国来到我们的国家,想必不是为了悬壶济世吧?”
陈阳笑了笑,没有回到汉斯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