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是我弟?他脸上刻着吗?”另外一位女生上前补充道:“啊?不是吗?我觉得长的挺像的呢。”这回连林霰也不乐意了,可随后刚才那位女生又搭腔道:“是啊是啊我觉得挺可爱的呢。”
“听见没,人家小姐姐夸你了,女人缘真好。”“惭愧惭愧,比不上您这位妇女之友。”
正当俩人剑拔弩张准备开启互抖黑料模式之时,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学姐突然开口反驳林霰:“诶学弟你可别误会了,人家鹿哥那是男女通吃。”“是呀是呀,小基友一抓一大把!”
……请问八卦小女生这个神奇的物种还有药能治治吗。
一个月后的月考,林霰和陈鹿崖又一次非常巧妙的一起分在了第八考场。这所名为XX五中的重点中学实行的是交叉考试制度,因为考场实在不够。每次考试都是一列坐初一,一列坐初二,每个考场共六十个人。每个同学的考场座位号均取决于上一次考试的年级排名。每年级的前三十名坐第一考场,三十至六十名坐第二考场,以此类推。
由于初一是首次考试,所以考号是打乱后进行随机排序,下次考试时才按成绩排考场。
望着考试的座位表,林霰的第一反应是:握草这货怎么阴魂不散而且还坐我斜后面。随后突然意识到,按照排名推起来,陈鹿崖似乎是两百名开外,照自己的成绩,只要不脑残不交白卷,下回铁定不和他一个考场。林霰在叹了口气后,抬起头走进了前门。
陈鹿崖在得知和林霰同一考场后也很是惊讶,直至语文开考了还忍不住时不时抬头偷瞄林霰。
一周后,五中著名的龟速改卷终于在下个周末之前把各科卷子给发了下来。
陈鹿崖这次算是超常发挥了,挂在排名榜的第一百二十七位,下次勉强能坐进第五考场。一口气还没舒下来,陈鹿崖就瞥见了初一的排名榜,硬是生生给憋了回去。林霰那小子这次居然考了个第二十四?直比自己高了一百多名。陈鹿崖有些落寞的离开了公告栏,殊不知林霰的超常发挥有很大一部分源于自己的变相“鼓励”。
六年级之后,林霰就变得非常孤僻,面对同学的表情就像一匹受了伤疯狂自保的恶狼。老师不得不把他单独调在一个位置,否则林霰的同桌非得被冷暴力逼疯不可。加上林母三天两头来学校“看望儿子”,学校甚至不得已把林母列入了黑名单不允许门卫放行。
林霰开始抵触与外界的交流,看了几回小学的蹩脚挂牌心理医生后一直没有起色。若是他肯好好与人交流,也不至于不去问路自己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找宿舍找那么久。
对于其他人,林霰是有些厌恶甚至不屑与他们交流的,可是到了陈鹿崖身上,这种厌恶则渐渐褪去,化成了畏惧与怯懦。他到底在畏惧什么呢?是害怕陈鹿崖久了之后会厌恶自己不和自己玩了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个问题连林霰本人也无法解答,这就是一缕没来由的情绪,像心里陡然生出的袅袅青烟,挥之不去,却又一路扶摇而上,终是难以扩散。
面对陈鹿崖,林霰的戾气已经敛去不少,可还是显得有些局促与淡漠。
此后的一年间,两人都一直都在明面上维持着佛系相处的模式。
初一三班的教室就在楼道旁,因此需要负责楼道的清扫工作。每每轮到星期三,陈鹿崖总会一大早就去教室假装自习,实际上就是想偷偷看着正在打扫清洁区的林霰。
每周星期三是林霰那组值日,每次他总会从四楼开始往下扫,而陈鹿崖也总在三楼的走廊靠在栏杆上拿着一本书假装努力学习。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这个小崽子呢?陈鹿崖自以为是因为这位发小和自己的交情不错,因他境遇可怜,有些同情他罢了,却不知一些别样的情绪正在青春期的少年心中悄悄萌芽。
初二时,陈鹿崖的成绩一直稳中有进,在下学期期末时甚至考上了九中的实验班。在九中,他每天都过着忙碌的生活,和林霰的来往逐渐的少了。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而人却是永远无法回到过去的。
在接到林霰发来问他借书的短信时,他脸上的欣喜绝对大于惊讶。自己当初决定把书留下,纯粹是留个纪念,为着长大时还能睹物思青春,强行伪装成文青抒发一波少年情怀,压根就没想到林霰居然会问他借书。
这算是有缘又有分、转了个大弯子又回到起点的具体证明吗?
作者有话要说:别问我为什么那么多巧合,这又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真滴不是故意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