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教的□□思想，在台上讲得慷慨激昂，但也没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孩儿的存在。

一天下来，苏九允已经跟段风眠他们寝室的另外两位打成一片，顺带迷倒了好几位班上的女孩子。

今天下午不用补课，所以段风眠只能带着苏九允在寝室睡。

他抱着他去公共浴室洗澡，大家都是□□相见，可苏九允直接吓得捂上了眼睛。

大概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吧，段风眠只好安慰：“将就一下吧，他们又不看你。”

苏九允执拗地回：“我不！”

“那你总得洗澡不是？”

“我不在这里洗！”苏九允吼了声，又加了句：“我要去宾馆洗！”

胡闹。

最后段风眠尴尬地捞起那个臭着脸的崽子，又在开水房接了两壶热水，回寝室给肉团子洗澡。

段风眠他们这个专业有些点儿背，其他学院的学生无一例外住进了改造过的宿舍楼，只有他们，住在老宿舍楼，设备陈旧，倒是有独卫，但淋浴头形同摆设，暖气片儿几乎要生锈了，风扇摇起来也吱呀吱呀地响。

回到寝室，朱星杰无一例外地趴在桌上鏖战。

常睿正写着报告，听到门响，他歪头看了看：“回来这么快？澡堂人多不？”

段风眠先喘了会儿，抱着这臭小子爬了四层的楼。

他回着：“人不太多。”

常睿又问：“洗过了？”

段风眠弯腰把人放下，然后瞪了苏九允的脑袋一眼，没好气地说：“没，小少爷身子金贵，不能让其他人占了便宜。”

常睿听完笑了起来，苏九允虎着脸回过头，瞪了段风眠一眼。

“来，别生气了，脱衣服。”段风眠说着就要去掀苏九允的领子，结果这孩子推开段风眠的手，连连往后退着。

“进去再脱！”他用小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朱星杰突然扭过头喊了一句：“哎呀，有什么好害羞的？大家都是带把的，怕什么？”

段风眠无语地看了看两人，无奈地抱起苏九允进了卫生间。

十分钟搞定，段风眠看着孩子乳白嫩滑的皮肤，问了句：“你爸经常给你洗澡吧？”

说来也奇怪，这孩子好像很害怕别人看到他光秃秃的样子似的，所以只能让最亲近的人洗了。至于为什了乐意让他洗，应该只是因为无奈。

段风眠自认为长得还算冠冕堂皇，玉树临风不说，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孩子陷入了沉思，先是点点头，后来又摇了摇头。“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她和爸爸一起帮我洗。”

段风眠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把沐浴乳打在苏九允光滑的身子上，两人一时间皆无言。

他想起了苏旭的微信头像，一时忍不住八卦之心，于是假装不经意地提起：“你妈妈……是不是叫杨洁？”

苏九允立时怔住，两眼无神地盯着墙上的瓷砖看，他紧闭着嘴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时候。段风眠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什么脑子，净知道戳人家的伤口。

不过孩子不回答，应该就是了。

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段风眠还试图安慰这小崽子几句的，没事儿，小子你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将来你可是要坐拥数百亿家产的，做梦都会被吃穿不愁的现实给笑醒。

呃，段风眠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要被金钱吞噬了你的意志啊！

这孩子说实话，还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被妈妈抛弃……

段风眠正在七想八想着，那崽子突然来了句：“爸爸是去美国找妈妈了。”

“啊？”段风眠倒是挺意外的。他虽然不知道苏旭急吼吼地去美国干啥，但回头一想，似乎跨国追妻这件事也只有苏旭干得出来了。

“嗯。”苏九允神情认真，冲段风眠重重地点了点头。

“爸爸说一定会把妈妈带回来。”

“你妈妈，”段风眠把孩子额前湿漉漉的滴水的头发捋到了后面，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为什么一个人去美国？”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突然抛下他们父子俩，去美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原以为孩子什么都不懂，甚至会说一些“妈妈抛弃我们不要我们”之类的话，谁知苏九允来了一句：“妈妈去美国留学了，外公逼得她。”

段风眠彻底惊愕了。他不禁佩服这孩子稚嫩面孔下的淡定和理智，但他还是重复地问着：“逼她？”

苏九允点了点头。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一分钟后，嫌弃的表情再次出现在孩子的脸上，他站在马扎上，用责怪的眼睛跟段风眠平视：“我的睡衣呢？你是不是没拿？”

段风眠一拍脑袋：“哎呀！早上走得急，忘了。”然后用抱歉的笑容来回应苏九允。

可苏九允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气呼呼地绷着嘴瞪了他会儿，不得不说这孩子的怒视太给人压力了，段风眠顿时觉得心里发虚。

他又板着脸问：“没看到我身上都是水吗？你不赶快找个毛巾给我擦擦？冻死我了你知道吗？”

完全是一副凌驾于人不管不顾的命令语气，段风眠照着那张凶巴巴的小脸儿瞅了两眼，无奈地拽起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揉着肉包子的头发就开始大力地揉。

小恶魔，不知道天高地厚。

作者有话要说：唉，蹭玄学就想想吧，老了，熬不了夜。只能佛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