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胸口也疼。
林寒不明白胸口为什么会跟着一起疼,那种闷在最深处,如同快要窒息的疼,甚至要远远超出了胃里抽搐的痛苦。
但是现在还不能放弃!
林寒猛地把双手贴在脸上,冻得当下一个激灵,意识也清醒了很多,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林寒,收起你的眼泪,收起你的娇气,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当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目光变得比之前坚定了许多,哭泣不能让她的痛苦减少丝毫,也不能让霍云疏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哭是无能为力的表现!
她应该迈开脚步,继续向着没有涉足过的地方继续寻找,也许那个男人就在前面不远了。
对方在等着她。
曾经拍戏零下的温度浸泡在冰水里她都不曾畏惧,冰冷的饭菜时常会令林寒肠胃造反,没有像样的住所只能蜷缩在阴暗的破出租屋。
和这些相比起来,现在又算得了什么?
林寒抹去额头豆大的汗珠,一步一步的顺着四处都是积雪结冰的山沟寻找,在每发现前方出现一团黑影的时候,她都会喜出望外的连忙奔跑上前。
而当走近时发现只是看错了的时候,她尽管失落,却不曾气馁。
她时不时还会拨打那个男人的手机,但不敢太过频繁,担心万一没电了,她就又少了一条线索。
突然有动静钻入耳中,林寒的脚步戛然而止,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霍云疏?!”她惊喜的呼喊,却又带着一丝不确定。
那是多次失望后的阴影,哪怕当希望真的降临时也不敢再全然相信,因为害怕如果又是一场空,那该是怎样破灭的绝望。
“……”
虽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清,但林寒却突然笑了,声音都在打颤,她的呼吸声都如同抽泣一般在发抖。
确定了方位之后林寒撒开腿就往发声源奔跑冲去,这短暂的距离愣是让她跑出了中学时期八百米长跑的惊心动魄,那是比成绩更为重要的结果。
当视线中闯入一个半躺着的人影时,她几乎当场哭出声。
比喜极而泣更夸张,林寒哭得毫无包袱,毫无形象。
“你干嘛不接,干嘛不接电话……我电话干嘛不接……”她跪在那个男人的身边,连话都说不好了,颠三倒四的。
霍云疏此时倚靠在身后的山壁上,只有很微弱的呼吸,连想看清楚来人的模样都极其困难,可他听得出对方的声音,尽管哭腔浓重,但依旧可辩。
“林……寒……”
气若游丝,声音再不如以往那般沉稳、坚毅。
林寒听得心惊胆战,连忙凑近去检查对方是伤到了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变成这个样子。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像是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霍云疏,你是哪里受伤了?你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
她去检查对方身体的双手一直在抖,根本就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混沌一片满是“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林寒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在找你,我很担心啊,我害怕!”林寒哭得像个孩子,一边还在手忙脚乱地给霍云疏拍打掉身上的冰渣子。
动作看起来很粗鲁,可实际她每一下都很小心翼翼,并不敢真的用力。
林寒抓起男人的双手握在手心,不停地搓着想把温度传达给他,她的手已经很冰了,可对方的更冰。
记忆里那双炙热的手掌明明如同火焰一般,哪怕是最冷的严冬天,也是暖烘烘的,男人给她的温暖是那样的刻骨铭心。但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冷得像是没了人的体温。
男人的意识很快又模糊了,不再安慰林寒,不再说着让她不要担心,连呼吸都变得更加薄弱了。
林寒赶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对方披上,然后把袖子卷上去,用相对手掌来说要更加暖和一些的手臂贴在男人的脸侧,贴在他的脖颈,温暖他每一处渐渐冷下去的皮肤。
此时她完全感觉不到寒意,反而觉得有一种热流在身体里流窜,更甚至冲上脑门,涨得她耳朵都在充血。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在狂跳,咚咚——咚咚——
林寒抓起一团雪在口中,用口腔的温度去融化积雪,一直等到雪水的温度达标之后才贴上去,嘴对嘴地将雪水喂给昏迷过去的男人。
接连几次之后对方似乎好转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林寒又赶紧给小周秘书打电话,这次对方终于接了。
“我给你发位置,你赶紧带人过来,我找到他了,求求你们快一点,他快不行了!”
“林寒小姐你先别急,我正在赶去的路上,你不要挂电话,我们就快到了!”
小周秘书那边看到短信就赶紧带人往他们这里赶了,此时得到确切的消息就更加快了速度,从电话里能听到对方气喘吁吁的声音。
林寒把手机放去一边,继续不断摩擦双手去给男人增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