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理哪里敢站,从外屋跑到了里屋,又从里屋被追出了外屋,一眨眼的功夫身上腿上又挨了好几鞭子,连忙讨饶道:“好媳妇儿!我错了!别打了!”
代文又抽了他两记,这才消了气,回里屋把陶子理的枕头甩出来,“出去。”
陶子理手忙脚乱地接着飞来的枕头,那支竹鞭又迎头掉了下来,连忙再接住了,悻悻道:“媳妇儿,那几个小崽子都在外面呢,你给我留点面子。”一边说着磨磨蹭蹭地就往床上爬。
代文一抬脚,就把一床被褥踹了下来,顺带把陶子理又踢下了床。
陶子理抱着被子跌在地上,又看着代文侧躺着的背影,摸了摸屁股底下不算厚的地毯,只得卷了被子可怜兮兮地睡下了。
不过两日,晋衣便到了白桃,虽只在停留三日,却应了顾盼之邀,第三日晚在福仙居献唱一曲。
还未到黄昏,陶子理早早遣走了两个药童,让代文关了医馆大门,带着人步行走去福仙居。
代文本不愿去,无奈被陶子理赶走了帮手,医馆中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只得随他去了。
晚霞绚丽,逐渐落幕而去。
福仙居里早已灯火煌煌,流光溢彩,盏盏高悬着的纱灯映得满堂通明,就见台上浅紫色的轻纱飘摇,其后端坐着几个摇琴御笛的年轻女子,正合奏着一曲清雅曲子。
台下已是高朋满座,众人俯首交耳间,一个个皆是身着锦衣华裳的老爷公子,不时传来开怀大笑,所谈论的多是今日即将出场的名满天下的晋衣姑娘。
陶子理带着代文到了二楼雅间,推开门就见顾盼坐在桌边斟着茶,见两人来了,便笑道:“快来尝尝,我新学的。”
两人落座,青瓷茶盏就推了过来,细嫩的茶叶打着卷儿,在冒着袅袅雾气的热水中浮浮沉沉。代文抿了一口,茶香尚未尽发,入口还有两分涩味,果真是刚学的。
不多时,门又开了,张方也走了进来,在陶子理身旁坐下,“来晚了。”
顾盼哈哈笑,手中又倒了杯茶给他,“正好晚宴还没吃呢,张大公子先把饭钱给结了吧。”
张方笑了笑,话也不多就应了,随即看了眼代文,向陶子理问道:“医馆生意如何?”
陶子理道:“还成。”
张方笑道:“这两日都不见你,还以为你忙得连见个面的功夫都没有。”
陶子理道:“这两日义诊,人多了点,我得给我媳妇打打下手。”
“你以前还厌医恶药的,如今倒是转起性了。“
陶子理挑眉道:“这世上哪几个人闲着没事想见大夫的。”说着又搂了代文的肩膀道,“如今我媳妇儿就是大夫,自然不一样了。”
张方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陶子理搭在代文肩上的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敛去了眸中的神色,随即平静地道:“这倒是,话说起来,我这两日不知为何,食不下咽,还请弟妹给我看看。”说着便伸出了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