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性格性情截然不同,可陶策就爱和顾云璟凑一块,用他的话说就是多沾点学问提高涵养。
镇远候和武安侯本是世交,顾云璟去忘忧谷养病多年,和陶策没什么往来。不过陶策听说他回来之后,便时常往镇远候府跑。
陶策这个人生性豁达,也有见识,爱八卦,关键是幽默细胞还很多。每次他一到来,镇远候府总是笑声连连,顾云璟也连带被人他逗乐了。一来二去的也就混熟了。
陶策眨了眨眼睛,比了比手指,笑道:“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一百两银子,坏消息是五十两银子。公子爷想要听哪个?”
“你是在打劫么?”顾云璟合上书,眯了眯眼幽幽道。
“镇远候府财大气粗的,又不缺银子。别那么小气嘛,我打探消息也是很辛苦的。”
顾云璟挪了个身,轻笑着: “那我选择不听。”
“别别别,好吧你赢了。我要是不说出来,肯定会把自己憋死。”
陶策咳了一声:“世子爷听好了哦,先说好消息。”他眉飞色舞道,“云璟,你要做驸马了。怎么样,开心吧?”
“你说什么?”顾云璟面色一僵,笑意顿无,立刻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他明明和皇后娘娘说得很明白了。
“我说你要做驸马了啊。”陶策又重复了遍,纳闷道,“这是个好消息啊,你怎么面色这么难看?没事吧,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顾云璟一直都是温文沉静的,用句夸张的话来说,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陶策还是第一次见他神色如此慌张,他还以为顾云璟是旧疾复发了呢。
“我没事。”顾云璟摇摇头,他盯着陶策一本正经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陈尚书拟的旨,他和我爹说的,我爹回来和我说,我知道就立刻跑来告诉你了,够兄弟吧。”
顾云璟重重跌回了椅子上,扶额冷笑道:“圣旨都拟好了?”他心道:不对,这当中一定是出什么差错了。
他急声道: “陶策,实不相瞒,皇后为这婚事召见过我,我当时说的很明白我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会把公主嫁给我?”
陶策摸了摸下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公主很中意你。”
顾云璟又气又无奈:“怎么个中意法?我和公主根本就不熟啊,面都没见过一次。”
陶策想了一会说:“我也觉得奇怪,听御林军那边的人悄悄透露,公主之前喜欢一个叫韩俊的读书人,还带着他私奔呢。被陛下抓了回来,韩俊下了天牢,公主每天要死要活。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移情别恋了。”
“啧啧,女人真善变啊,尤其是皇家的女人。”
顾云璟凝眸说:“还有这个事?”
“你当然不知道了,皇上下了命令封锁消息的。我那御林军兄弟喝醉酒说漏嘴,我才知道的。”
“我琢磨着应该和太子有关。如今太子不得宠,六公主和他情同亲兄妹,肯定是希望通过和镇远候府联姻,让你爹站在太子一边。”
“南楚的宇文彦对六公主觊觎很久了,他派人来信说,不久后他会亲自来萧国,为的就是让皇上把六公主嫁给他。”
“皇上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就决定马上在王孙公子中选个驸马,让他和公主成婚,好绝了宇文彦的心。估计六公主觉得横竖都是嫁,还不如嫁给能帮太子的。”陶策耸耸肩,“你又长的好,所以选你了。”
陶策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了,比起一门心思放在学问上的顾云璟来说,他还真是个百事通。
顾云璟沉声道:“我对六公主无意,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陶策深深叹气:“自古君要臣死,臣不死视为不忠,陛下要把女儿嫁给你,你能逃脱得了?你不知道么,皇家的人就是一群霸道之主,他们乐意就好,哪会管你开不开心。”
顾云璟默然无语,气火攻心一时间剧烈咳嗽着。
陶策示意他坐下,连忙倒了杯茶递给他。顾云璟抿了几口茶,果然顺气了不少。
这时,顾忠来报:“世子爷,陈公公来传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