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姜涛喊申情。
“恩？”申情看着姜涛，手停在半空中。
“明天还见面呢。”姜涛摸着自己胳膊，“你看我这鸡皮疙瘩。”
“不看。”申情一脸冷漠，坐到沙发上。
姜涛质疑的瞪着申情，“唐十一在的时候你还不这样呢！”
申情顿了一下，还是一副冷漠“是么？”
“不是，你要是有那个意思，就去呗，我看那小孩儿还挺喜欢你的，一看你他耳朵就红，我确认过好几回了都。”姜涛媒婆上身。
申情没说话，直直瞅着姜涛。
“看我干嘛呀。”姜涛眉毛出戏。
“没事儿。”申情拿起唐十一喝过的水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
姜涛一摆手，“不说了，随缘吧。”
说完往后一靠，“你问问他想吃什么吧。”
申情也往后一靠，仰头看着天花板，
说么？
要说么？
可是说了之后呢？
申情觉得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望着棚顶，像是望着没有尽头的荒野，眼中无神。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还是不对，唐十一对他而言不是孩子，不是弟弟，是个特殊的人。
一旦处处小心，就步步为营，草木皆兵。
申情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身体又开始降温，那些回忆过往伸出无形的手，把他又拖回到黑暗里，申情闭上眼睛，习惯的随他去吧。
第二天清晨，唐十一被手机吵醒，恍惚中接起电话，张军小心的问“我爹起床了么？”
唐十一深深叹了口气，尽量把起床气压下去，张军继续说“爹，你稍安勿躁。”
“有屁放，赶紧，你爹想睡觉。”唐十一还闭着眼睛。
“就是，内个内个，一会儿于心萤找我出去，我穿什么好啊。”张军犹犹豫豫的说。
“一会儿？”唐十一费力睁开一只眼瞅了一眼手机，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轱辘几个来回，“现在才他妈的六点，哪儿都没开，你俩去哪儿玩啊。”
“她说去爬山去，最开始说要去看日出来着，我没起来，太不好意思了，一会儿我不能迟到。”张军扭扭捏捏。
“所以呢？”唐十一又把眼睛闭上了，吊着精神跟张军说话。
“你帮我看看我穿什么好啊，顺便——”张军抻长音。
“顺便让我跟你去是吧？”唐十一微微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对对对，我我有点害怕。”张军说。
唐十一彻底撑开眼睛，有些干涩，“服了你了，等着我啊，你们几点约的。”
“六点半。”张军回答。
唐十一一只胳膊撑起身，看向窗外，反正是睡不上好觉了，还是给儿子灯泡去吧。
“等着，我这就起。”唐十一坐起来，还是有点冷的，把被子围在腰间，不知道要做什么。
“爱你！”张军把电话挂了。
唐十一叹了口气，上学他也没这么勤奋过，又叹了口气，呆坐在床上，屋里静的钟表的声音都显得很吵。
这女生倒是挺有意思，运动环保型选手，就凭昨天一个人搬了那么多笼子，也是个女中豪杰。
唐十一嘴角带笑，一把扯掉被子穿着短裤光脚走到衣柜前，已经秋天，早晨还是有些凉意，很快唐十一就彻底清醒了，选了个非常随意的黑T配上纯白运动裤，唐十一飞快套上，觉得暖和多了。
洗漱完毕之后唐十一从鞋柜里随手掏出一双黑色帆布穿好，镜子都没照直接躲过王姨的视线出了门。
张军把门一开，看见唐十一带着怨气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爹，你好。”
“你好，我的傻儿子。”唐十一听见张军身后少了张妈热情的招待声，压低声音“叔叔阿姨没醒呢？”
“先进来，都不在。”张军让开位子，唐十一进来要拖鞋，张军也是着急，“不用换，直接进来吧。”
唐十一往下一看，门口扔了好几双球鞋，张军脚上还穿着一双，地是肯定要拖了，自己就也穿着鞋进屋了。
“我爸喝酒去了，到现在没回来，我妈打了一宿麻将。”张军边说话，边把上衣脱掉，光着膀子走进屋里，喊着“你来帮我挑挑！”
“来了。”唐十一应声走过去，就看见张军床上铺的满满都是衣服裤子，还有几个鞋盒摞在一块儿。
“你这要逃难？”唐十一插着兜问。
张军还往外翻，“不知道啊，我穿来穿去感觉都不对。”
唐十一拦住张军“你别翻了，你这床上的随便拿一套都挺好的。”
张军撑着柜门，回头暗暗看着唐十一，上下打量一番，认可道“我叫你来是对的。”
唐十一进门的时候没注意，张军刚刚长出来的板寸好像有点不对，哪里不对还说不出来，觉得更立体了，指了指张军脑袋，“你头发是不是喷发胶了。”
张军点点头，“啊，喷了，就喷了点。”
唐十一靠着门边乐了，“你脑袋现在就像粘了小型图钉似的你知道么。”
“我靠，不能吧！”张军捂着头越过唐十一冲到卫生间，大喊“怎么这样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变刺猬了！草！！”
唐十一盯着床上地衣服，在脑袋里想着怎么搭配，嘴上回应道“你赶紧洗个头！顺便把你脸上摸的乱七八糟的给我洗了！爬山！又不是请你镇山！”
厕所马上传来水声。
唐十一乐的手都抖，把衣服搭好，张军擦着脑袋走出来，真个人看着清爽多了。
张军刚进来就看见唐十一手里的拿着一套搭完的等着他换，“太高效率了你！”
出自极其信任，张军把衣服快速换好都没一句废话，站在镜子前，觉得比自己瞎鼓捣好的不知道多少。
张军生的黑，长得也戾气，比唐十一稍微矮那么一点，看着特健康，生龙活虎的，一套运动风让人看起来就心情好。
张军在镜子前顿了一秒，说到“爹，你为什么给我选迷彩啊。”
唐十一笑了笑，“等会儿再告诉你。”
张军茫然，“好吧。”
这个点不是早高峰，一路顺畅，在城市边有一座平顶山，起初都是山道，后来政府就修了一条石阶直达山顶美其名曰让市民常锻炼，再后来因为人流量大，山顶就有了各式商家，什么山顶树屋，山顶茶庄。
一路五六个岗，都是绿灯，连司机师傅都觉得这两个干净的大小伙子特别有活力。
下了车，张军远远看见于心萤在大树下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