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就是程宇，您是马小姐吧，快坐，”程语招呼着马心怡坐下。只是倾国有些尴尬。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位是……”程宇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倾国。

“没事儿，你们谈，我去隔壁坐着。”倾国打着哈哈就坐到了邻桌。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传单。

心情复杂的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您好。”电话那头清脆的女声响起，不对，不像是电话里传出来的，倒像是，隔壁？

此刻刚刚同倾国一起进电梯的女人从包间里走出来。眉头微皱。

“喂……”倾国颤颤巍巍的开口。

“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电话里的声音同女人的声音分明是同步的。倾国仔细瞧去。怎么不是季绵绵。

只不过她真的拉了双眼皮，画着浓妆，倾国有些恍惚，她不敢相信，那个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人竟然是以前那个单纯干净的季绵绵，那是她的青春啊……在她心里住了那么久的女孩子，怎么如今却沾染了一股她最厌恶的风尘气。

季绵绵也感受到了从对面传来的目光，嘟嘟囔囔挂了电话便抬头看过来。那一刻，她发誓，如果愿意，她真的不会为了两千块钱到这里来，还遇见了范倾国。

这辈子，她都以为不会再和这个人见面了……真是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转念一想，沿河市也不过巴掌大的地方。能遇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不过她现在的狼狈样不配让范倾国看到。

季绵绵转身就想进电梯，倾国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就像她们第一次见面，季绵绵抓住她的手腕那样果断，坚定。

“绵绵……”倾国整个声音都嘶哑了，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让她想了快要十年了。怎么可能再让她跑掉。

“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呀。”一瞬间，倾国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季绵绵就是她的保护壳，就是她心里最柔软无法言说的秘密，见到她的那一刻，倾国建筑的所有防御都被催塌。

是的，季绵绵没忘，那天，的确是她向倾国承诺会来沿河看她，只是这个承诺延迟了十年，到如今才结结巴巴的兑现。

季绵绵不愿意转过头来看她，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季绵绵了，她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也没有变成优秀的人，曾经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辉煌了，如今的季绵绵又是个什么人呢？

“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倾国实在忍不住了，泪水决堤，她就这样，第二次在季绵绵面前哭了，十年来，关于季绵绵断断续续的记忆，她都小心翼翼的珍藏，这份微妙的感情也在年龄的催化下才得以成熟，她也明白，那日在藤蛟巷的那个小平房里她看着季绵绵睡熟的脸，忍不住亲下去的冲动，是喜欢。

季绵绵，我偷偷喜欢了你十年，你如今却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吗？

待季绵绵回过头来，倾国早就已经被眼泪模糊了双眼，她有些近视，平时也不喜欢戴眼镜，能够认出拉了双眼皮的季绵绵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这会儿是怎么也不能放手的，万一季绵绵跑掉，她这半个瞎子到哪里去抓。

“倾国，你先放手。”季绵绵想要挣脱。她不是想逃，只是不愿意和倾国扯上关系，朋友她也不想做，她始终觉得什么层次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刚刚进电梯她就已经偷偷打量过倾国的穿着，她知道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有钱的大佬，不是大佬也是个有钱人。

倾国还真……不是太有钱，这些年的积蓄，她东拼西凑的在老家给父母买了套房，自己又在沿河付了一套公寓的首付，连车都是二手的，哪里来的钱。

只不过她比较容易满足罢了。

“我放手你跑了怎么办？”

季绵绵无奈扶额，走廊里已经有人因为好奇驻足观看这一出好戏。怎奈何这范倾国根本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季绵绵也只好哄着她先撒手。

“我不跑好吗，你先放手，你弄疼我了。”听到这话，倾国这才放开季绵绵。

季绵绵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看着眼前红了双眼的姑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这几年她的确长高不少，额前的刘海被带到后面去了。她的眼睛，季绵绵是真的觉得漂亮。只是季绵绵从来不知道，那双眼里倒影的都是她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