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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入现实(2/2)

几日游览下来,老宅应该是传统的四合院改造扩张的,据说平日不在这住,这是过年了,聚集一家老小才回老宅。有帮佣打扫,四处古色古香的装潢很干净,像一瞬从现代城市穿越回了百年前的时光。

齐如雾的客房在采光很好的位置,紧挨着聂驿卧室,二者面积差不多大。据聂驿说,客房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搬到了隔壁。

“一些事情?”

聂驿轻轻点了点头:“老人的迷信。说我的八字和你住的那间房犯冲。”

齐如雾好笑的抬头打量一番房间,宽敞而明亮,要说犯冲,也不是普通意义上那种昏沉沉的鬼屋,他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原因会让老人觉得“犯冲”。

但转头一想,他们经历的事儿比犯冲可更玄乎多了,也就释然了。

他打趣道:“和你犯冲,和我就不犯冲啊。”

聂驿点头:“我的八字比较特殊,其他人没事的。”他又觉得不好,很忧愁的皱起眉头:“但是八字这东西我也不懂,万一你也是特殊八字……我只想着让你和我挨着,倒把这事忘了。你晚上过来和我一起睡吧。”

齐如雾赶紧拒绝。他脸有点红,觉得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我随口开玩笑呢。9102年了,还信这些封建迷信。你别想占我便宜。”

聂驿勾着嘴角,笑的很温柔,没再说什么。不知是戳破了心事,还是联想到一些让人不好意思的东西。但晚上帮佣还是过来帮齐如雾换了房间,换到了距离聂驿卧室远了点,但采光仍旧敞亮的一间。

齐如雾想,这一定是永生无法忘记的几日,也是复活后过的最幸福、最快乐、最不后悔的几日。

正如聂驿所说,聂驿的家人都十分好相处。虽然不知道聂驿究竟是如何向家人介绍他的。隐约中,齐如雾能察觉一丝不对劲,例如他们的态度有些过于“小心翼翼”和“热情”,从聂驿表现来看,这些“小心翼翼”和“热情”似乎理所应当,他的态度远不如面对他二哥聂辚时那样柔和快乐。也许是属于他们家人的故事吧,齐如雾选择不去了解。

待过最后的元宵节,许是再多不舍,也要离开了。

过年期间,齐如雾几次联系说是“下墓去了”的那几个人,都毫无音讯,不知是墓中没信号,还是从墓里出来后下副本了。后者可能性不大,毕竟彼此约好了下副本前联络。

……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可能,但齐如雾强迫自己不去想。

积攒的生存日期几乎见底,又几日的休息后,齐如雾抬头望向书桌前在电脑上打字的男人。

聂驿这两天一直在写些什么东西,齐如雾问过一次,说是给家里帮忙,齐如雾便没再过问。有几次路过瞥一眼,确实是表格、密密麻麻的数字,像财务报表。

说起来,聂驿毕业后,确实是要继承家业之类的,若非这劳什子测试,聂驿的人生就是再令旁人艳羡不过得顺风顺水的生活。

测试中所有人都何尝不是如此呢。他齐如雾也没资格去怜悯别人。

“要不要去逛逛老燕京?”

“老……燕京?”齐如雾一愣,从锦鲤池旁边抬头,池子用的是循环的温水,氤氲的热气缭绕在他身边,很好看,“你是说历史景点?”

“也可以这么理解。但不是广义上的历史景点,”聂驿顿了顿,“是最老的城区。老巷、老建筑,还有一些老人。”

放在以往,齐如雾一定会嗤之以鼻“这有什么好看的”,但兴许是池子里循环往返的锦鲤太孤独了,他感兴趣的点点头。

聂驿说,老城区被包裹在燕京市中心。这有些出乎齐如雾意料,齐如雾没来过燕京,只从媒体和别人口中知道这个寸金寸土的地儿分好多环、却不知道各地段的分布。在他正常的印象里,每个城市的老城区大多数在偏远地带。

但仔细一想……其实这才正常。被历史马车挟持着向前,承载一方国家运数与经验,未必不是好事。而这样成功存留的文化传承与博大精深的处事之道,单是想想,齐如雾便要热泪盈眶了。

“真好。”齐如雾说,“我家乡的老城区也在市中心。那些古朴的、被岁月与行人打磨的光滑的石板道让人着迷。”

齐如雾很少谈论自己的事情,聂驿认真的听着:“我记得你说过,你老家在历史文化古城。”

齐如雾怀念的笑了笑:“是啊。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回去看看。十八线小城市,靠旅游业活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也算占了旅游城市的光。但我们那里的人出去后最怀念的,还是古朴的老城区。抬眼就能望见的高远的古城,热情纯朴的小县城人民……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舒适感。”

“我大概能明白,”聂驿赞同的点头,“在燕京,你能很轻易地分辨本地人和外地人。我不是说排挤、看不起外地人的意思,只是他们面相上流露出的心境截然不同。燕京是经济政治中心没错,他也是历史古都。”

“像盛世绽放的牡丹,”齐如雾轻轻说,“端庄而美丽。战火的纷争只烧焦了它最边缘的裙摆,无法影响它千分之一的美丽。那些焦灰的灰烬,正为它增添了韵味。”

“韵味……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聂驿的反问让齐如雾愣了一下,后者眨了眨眼睛:“有句名言说,我喜欢有未来的男人和有过去的女人。你不觉得很对吗?”

女人指的是谁,二人心知肚明,但男人……

聂驿的脸红了红。他肤色偏深,不那么明显,但同样诱人。

“我很感动你对我的信任,”他很认真的说,“我不会辜负你。”

齐如雾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你的语气像什么?80年代引进韩剧棒读的男主角台词。还是一定会被绿的男二的那种。”

聂驿卡顿了:“被,被绿?……真的吗?”

“你的关注点好奇怪。比喻啦,比喻。”

聂驿看上去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面对这种一开玩笑就当真的性格,齐如雾真是快笑出声了。

车子驶向市中心,万家灯火已燃起,冬季肃杀的冷气没能折损一丝一毫街灯的繁盛。那些街头还未来得及撤下的红灯笼,正在式微的冷风中一摇一晃。许是习惯了堵塞,整条街都有条不紊的安静的等候通路。

齐如雾摇下一小块车窗,冷风忙不迭涌入,刺的他清醒了不少:“你家在市中心的房子,都是谁在住?”

“只有咱们两个,”聂驿想了想,“我和他们打过招呼,年后他们回去稍微偏一点的另一套复式去。”

齐如雾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挑了挑眉毛。聂驿虽然从来不直接表现,但这个男人的专横和占有欲,他清楚得很。这几日在老宅,不少分家人明里暗里找齐如雾讨好关系,齐如雾又是脾气好的,还真有几个闲的没事就来拉近关系的,聂驿脸色虽然没有明码表现出臭,估计心里早有杀人的心了。

见齐如雾迟迟不说话,聂驿还以为他在忧虑什么:“前几日我便叫徐阿姨大扫除过,这几日她和她放寒假的儿子都在那打扫、整理,食材也都是新的,你放心。”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齐如雾叹口气,“看你的意思,是年后……不回学校了?”

“你想回去吗?”

像他们这种情况,回不回去都一样了。过副本在现实世界里的世间不过一瞬,与其跋山涉水回去,在陌生的宿舍过副本,真不如在熟悉而安全的家里过了。

两人都是行动力飞速的人,一拍即合,决定先回宿舍打包行李,第二日便到了学校。

刚过完年,学校里冷清得很,建筑物阴影里的残雪还在青石板路上无人清除,变成软软糯糯的汤圆质感,有一股别样的南国雪景的风味。

在单元口,偶然遇见了另一个楼层的两个同学,他们看到齐如雾二人,有些惊讶。齐如雾记起,个子高、壮的叫梁闻道,另一个叫越青,这两人也算学校风云人物,他很有印象。

梁闻道率先打了招呼:“拜个晚年。”

聂驿点点头:“新年好。你们是一直没回去?”

“寒假时待在学校给老师帮忙,”越青很柔和的笑笑,他这人长相秀气,很典型的南方男生,“没来得及回家。”

“我们两个同宿舍作伴,倒也还好,”梁闻道说,“倒是你们,返校这么早啊?”

“有点事情。”聂驿抬头看了一眼二人身后的楼层,没有继续说。

二人怎么不明白他意思,越青先一步从楼道口出来:“那我们先去行政楼了,下次有空一齐吃饭。”

两个放出去都要招女生一阵回头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光秃秃的树丛小径中消失,齐如雾瞭望的视线却迟迟收不回来。

聂驿刷开单元楼门,将齐如雾怔在原地,不由问:“怎么了?”

“没怎么,”齐如雾张了张口,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盘桓在他心头,“你有没有觉得,越青背后好像……有点,嗯,脏东西?”

脏东西?

聂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但人已经走得太远,轮廓也看不见了。

但他明白,齐如雾说的“脏东西”,绝非字面上衣服脏了之类。

齐如雾向来直觉敏锐,且拥有神格,况且是代表“智慧”神格,斯芬克斯。撇开长久以来对斯芬克斯究竟是正派还是邪派的辩论,无人能否认它“全知、全视”的地位。

换一种说法,即使齐如雾还没发掘到斯芬克斯神格的真正用途,但它一定提供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这种影响或许不明显,但日积月累的作用下,总会显现。

起码在聂驿眼中,那个越青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就算有,他的问题也绝对不如眼中透着老谋深算精光的梁闻道多。

身体行动的速度超出思维,齐如雾已经抢先一步追了上去,聂驿紧跟上。

所幸两人步速正常,追上的时候还在有说有笑的闲聊。

听到背后脚步声,梁闻道敏感的一撇头,见到两人追来,停下了脚步。

正在说话的越青发现梁闻道停下,也诧异的一回头:“呃……如雾?怎么了?”

齐如雾停下脚步,缓了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越青正在满面疑惑的看着他,他的行为也够古怪的。

“你们是有事吗?”

第二次催促,齐如雾不说些东西不行了,他打探着越青,随便扯着:“我突然想起来,刘教授上学期结束前说,毕业论文他会带咱们专业……他有没有再提过这个?有同学提前联系他吗?”

齐如雾完全是胡说的,越青疑惑的和梁闻道对视一眼:“刘教授有说吗?”

“我没印象,”梁闻道沉思了一会,“刘教授开学后要跟进东南亚一个国际会议,很忙,无暇带毕业生论文才对。”

越青也点头:“我前几天路过刘教授电脑,全是密密麻麻英文,应该是在写方案了。……如雾,你会不会记错了?”

“那可能是雷教授说的,我记错了,”齐如雾胡乱应付着,“东南亚的国际会议?听着好厉害,具体是做什么啊?”

谈起自家老板的八卦,越青的警惕放了下来,笑着和他们解释。

越青是个性格很好的,之前在校报待过,叙事有条有理,但齐如雾完全没心思听,全靠聂驿在那符合,拖延时间。

终于,齐如雾察觉了越青身上的“违和感”。

在越青笑容深处,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诡异。他眼睛是欧式大双,理应笑起来极其醉人的模样,可他的微笑毫无笑意,一双漂亮眼睛没什么焦距,像失去电量的玩偶,无法阖死,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渗人感。

仔细看去,那双眼里……又有一片若隐若现的雾气。

像死人。

齐如雾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话题已经在聂驿的话术下越来越远,齐如雾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远远飘来的回音:“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先回去收拾东西吧?”

聂驿与二人道别,看着二人身影远去,他才担忧的低头:“没事吧?”

齐如雾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垂着头,这让聂驿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聂驿只得又问了一遍:“如雾?”

齐如雾像被惊醒一样,打了个激灵。他有些慌乱的抬头,视线却不知道要对焦到聂驿那里,满是张皇:“我没事。但是,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越青……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你是指他隐瞒消息?不,从交谈看来,他没什么城府,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实话,他试图隐瞒的东西,也不过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他很不会说谎。”

“我不是指这个,”齐如雾措辞,“那双眼……你没看到不对吗?”

“眼睛?”这些轮到聂驿不解了,“他的眼睛怎么了?”

齐如雾认真的盯着聂驿的面色看了许久,确认聂驿没有装傻——他真没察觉到越青的不对劲。

但这匪夷所思,越青的异状已经明显到齐如雾单元门口一瞥便察觉,追去询问不过是确定自己的猜测,可聂驿和他们聊了那么久,却什么都没发现?

聂驿有个好习惯,和人交流,会注视人的眼睛,以示真诚与认真聆听,他绝对不会是“疏忽”造成的忽视。

莫非,越青的异状,仅有齐如雾自己能看见?绝非好征兆。

聂驿担忧的问:“你发现什么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齐如雾选择托出,“不祥……的预感。应该是这么说。”

他描述了他察觉的不对劲,聂驿脸色渐渐凝重。

天色不好,昏沉沉的,明明是下午两点日光最盛的时段,整个天幕笼罩在莫名的压抑与阴郁里。

行政楼的入口背阴,两人的身影拐过街道,进入行政楼,像被建筑物大张的巨口吞了进去。

事实上,整栋行政楼便给齐如雾很不舒服的感觉,一直如此。

——过去还没这么强烈,齐如雾只将其理解为背阴、太阴冷的原因,而进入测试有了神格后,那种“不舒服感”,已经上升到了恐惧、排斥、厌恶感。

“行政楼不对劲?”

齐如雾点头:“你记不记得大一入校的时候,校史介绍员专门介绍过行政楼……”

“K大历史最老的建筑,每个砖瓦都源于上世纪战前。令人惊奇的是,经历过洪水、地震、战火,没出现任何坍塌征兆,甚至专家检测说还能再使用至少百年。至今也只进行过内部重新装修,没有更多修补。”

“当时我之觉得厉害,现在细想……这太不正常了。”

建筑技术、材料质量再好,也无法违背自然磨损和老化,更不要提全身笼在背阴处了。

那栋建筑物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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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妹子们……今年是比较动荡的一年,参加工作,还有一些大事,导致前一阵子精力分散太多。

好消息是~下一个副本已经有了框架开始写啦,更新会恢复哒~

新文《撞邪》也在路上啦~爱你们(づ ̄3 ̄)づ╭?~感谢在2019-08-07 23:10:45~2019-12-30 20:1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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