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敢回家，也真是可怜。”他们可怜完之前被女孩误揍的家伙，现在也可怜一下女孩，从舟看着警员的脸，忽然笑道：“下一个可不能可怜那家伙。”

“什么意思？”警员一头雾水，从舟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对来到他们面前的警官说到：“没什么办法让那家伙待上个十来年的吗？这已经不是屡教不改的问题了吧？” 现在关上个十来天就放了，越来越松，所以他这话，也只有见血才有一点可能。

“你别说了，如果真的给他检查出个精神病，说不准以后想抓都难了。”

“辛苦了。”从舟只能拍了拍这些民警的肩膀表示安慰。

他是俗人，还没有把自己妹妹拉到外面去见人的胆量，更别提把所有的受害者聚集起来，再者，这家伙还真的是没有干过什么大事，像只老鼠一样惹人讨厌。

女孩名叫燕格然，家境一般，家中似乎情况不怎么样，才养成了这么个风声鹤唳的性格，而这回那个变态的跟踪是彻底将她性格之中凶狠的那一面激发出来，算是个引子。

了解了女孩的家庭情况一般之后，从舟按照太阴招人的一般流程开始了询问。

格然看见从舟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紧绷了身体，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她的警惕，没有急着靠近，先开了灯。

小房间里面一下子亮起来，这里除了燕格然坐着的地方有张床，其余什么都没有。

“你这是把自己锁进了看守所？”就算是从舟，也觉得这样的警惕有些过度。尤其是高度的警惕容易消耗能量，身体状况反而更糟。

“以后不要待在太空旷的地方，我以前也以为这样最安全。”他靠着墙壁站着，像是闲话家常一样扯起来，“直到我发现……”

燕格然转头看他，似乎是对他故意玩不必要的悬念有些不满。

“直到我发现最容易害死我的，就是我自己。”

“我杀我自己？”燕格然开口，疲惫和沙哑遮都遮不住。

“你看，你再这样下去，还能活多久？说不定哪一天上吊自杀了，都有可能。”他捏了捏手中的弹性球，递给燕格然。女孩往后一缩，还是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从舟与她对视片刻，直接将球塞到了她手中。

温热的弹性球瞬间驱散了疲惫，在惊讶地发现弹性球的作用时，她手忙脚乱，一下子把球丢了出去。

从舟有些可惜地看着外面的球，但他没有伸手去捡。

“我以前和你也一样。”他这架势像是要通过“同病相怜”来感化女孩，但谁知，下一句话就出乎女孩的意料：“不过我爸妈一直对我挺好。”

从舟转移了话题，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你看看，要不要签。签了，你可以脱离现在的生活，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顾虑，也直说。”

燕格然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两页，抬头就要答应，但被从舟按住了翻动的文件：“考虑清楚，你现在身处的世界是普通人不能理解的，进来了，就没有后退的路。”

“什么意思？”燕格然抬头看他，黑色的眼珠子中倒映着他苍白的轮廓。

格外平静，就像是一张纸上的人物印在了女孩的眼珠子上。

“意思是，你从今往后只能生活在黑暗里？”

女孩子看了他半晌，噗嗤一声笑了：“这位叔叔，你在说什么？你以为是刺客游戏吗？你中二吗？”

从舟放开按在文件上的手，笑道：“谁规定成年人不能中二了？”

“你还可以选择洗掉自己的记忆，成为一个普通人活着，放心，会有人为你清理可能带来的影响。”

“让别人动自己的记忆？太恶心了。”女孩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从舟。显然，他从某人被迁怒了。

从某人清咳一声，视线飘开。

接着，燕格然便爽快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快得快要飘起来的笔迹显然显示了她轻快的心情。带着一点点不为人知的报复心理，她很期待这个世界。

从舟再三看了女孩的签名，看上去颇为欣赏：“你看清楚了？如果以后选择离开太阴……”

“将有专人清理我的记忆，”女孩翻了个白眼，“否则追杀到天涯海角……中二不中二？”

“不中二，这个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就当是一个没有节制的幻想世界就好。”从舟露出公式化的笑容：“那么接下来，我就来担任你的指导老师，直到你可以在公司里独挡一面。”

女孩显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从舟倒退着走到了门边，冲女孩打了个手势：“晚安？”

女孩没有理他，他后退一步，关上了门。

他又看了眼女孩的签名，真的是连心高气傲这一点都很相像。

只是，这个女孩比他可怜多了。

从舟收起文件，目光落在滚出来的弹性球上，最后还是弯腰捡起。顺便，也要打个电话给江天一，这回出差估计又得延期，得让姓江的给他留张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