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范围之内？说得轻巧。

燕格然冷冷扫一眼满脸惊惧的夫妻俩，冷笑，忽然抬手，从中抽出数十根细针，他们像是有了眼睛一般，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朝燕格兰飞速疾驰去。

不安像是一根扎着灵魂的针，是燕格然的衍生物。

从舟瞄她一眼，反倒是替燕格兰挡下了所有的细针，目光骤然变冷：“你关于死穴倒是记得挺牢。”燕格然这时候已经是想要她妹的命了。

燕格然抢步上前，还来不及辩解，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上凹陷了一块儿，然后面前就被什么遮住光线，猛地回神时混身都沁了一层汗。

这个姓从的男人还没有在她面前用过“衍生物”，这就是？！

从舟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很快解决了这个幻境，从衣袋里翻出一根针，扎进燕格兰的头顶，抽出来一团紫色的雾气。

“嫉妒”。

他背后冒出一个人，伸手把那团长虫似的雾气抓了过去，一把塞进嘴里。场面有点反胃，但那个人嚼了几嚼：“味道还行。”

“是怎么回事？”

“你说哪个？”凭空出现且与从舟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问。

“我说妹妹。”

“哦，未婚先孕。”男人轻描淡写地丢下一个炸弹，燕家的父母完全不相信乖女儿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女人更是急火攻心，直接晕了过去。从舟拍开上来博命的燕父，拿出两根针，故技重施，让两个大的也晕了过去。

从舟拨了急救电话，又听男人说到：“似乎是抢了她姐姐的爱慕者，现在玩出火了。”

说罢，看了燕格然一眼：“小妮子嫉妒心很强来着，什么都要与你比，两姐妹真是一模一样。”

“现在我收回你与我很像的话，组织一下语言，解释一下，为什么动杀心。”从舟挂了电话，不到片刻，救护车的灯光就已经打到了他们的面前。

从舟往后躲，将自己藏在不易察觉的地方，双手死死捂住燕格然的嘴，。

等人散去后，他们已经处在从舟的幻境之中。

燕格然还没有说话，从舟倒是先聊天似地和她说：“幻境很方便是不是？这里面是自由的空间，就是把外面的东西都砸了，也没有什么关系。”说着，他像是做示范一样把奶茶店门口的桌子推倒。

这是一个自由的空间，外面的人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外面的人，但你们却触摸着同一个世界的物体。

“就像是身处洞穴之中，这个世界原始的真理就是弱肉强食，在这里，法律是不适用的。”

他坚定冷硬的目光忽然移到女孩身上：“但是，你是从文明时代来的。”

这样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你想说什么？”

“教你最后一课，”从舟回答，“许安，放开她。”

站在燕格然身后的男人笑嘻嘻地松开了抓着燕格然脖子的手，燕格然咳嗽了几声，但咳嗽不出什么，从一开始，对方也没有限制她的呼吸。

“你的警惕心好重。”许安凑近她说，就算是没有受到伤害，女孩还是浑身觉得不舒服。

燕格然盯着许安，在对方凑近的一瞬间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

“我知道打脸很爽，但如果你是为了这个活着的话，这个世界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所以呢？”

“清除记忆，离开这个世界。”

他神色严肃，没有一点嬉笑的样子，许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与其在这个世界丢了小命，还不如回去仍受一下偏心的父母，这都十几年了，只剩下两三年了不是？”

女孩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慢慢恢复直觉之后猛地拍开许安的手：“忍受一下？！说得轻巧！！！”

“你父母对你很好，你当然不会理解那种什么事情都要让着别人一步的感觉！”

“你说得轻巧，劝人大度？这是什么名著里写的东西？！你怎么就不把你的肉割下去发给穷人呢？”

“说的轻巧！！！”

女孩奔溃地大叫，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直到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这是眼前这个非人类的主场啊！

“是、是啊……根本不会有人听见。”她根本就是躺在别人的手心里的一团泥巴，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女孩到最后奔溃大哭，全场却只像是有她一个人在表演一出不怎么好笑的小丑剧，唯二的观众还都是一脸平静。

许安甚至有些不屑。

“哭完了没？”从舟等她发泄够之后才开口，“哭完了就可以抽记忆了。”

女孩抬起一张糊满了眼泪的脸，那双无神的眼睛似乎是在说“我有资格选择吗？”

刺眼的目光扎得一颗心脏鲜血淋漓，罪恶感使他鬼使神差地辩解了一句：“这个世界可怜人很多。”

女孩的视野下一刻就模糊起来，几个呼吸之后，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幻境散去，许安把女孩放在她自己的床上，转头看见靠着窗户的从舟低头看地板上的月光。

“怎么了？”

“我是在想……”

“想什么？”许安也靠过去，但靠窗的地面上只有一个影子。

许安伸手看自己的手，根本盛不住任何月光。

从舟不耐烦地将许安的手抓下来：“你说，是不是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很可怜？我觉得，我都快同情不过来了。”

他说，但许安已经消失在空气中，所以没有人回答。片刻的寂静之后，他也从幻境里的窗户翻出去，这样才不会被监控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