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谢三金这一转身,让他顿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也许性向也是种病,根本就会传染,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那些七情六欲,面无表情地上演四大皆空。
这天夜里,毫无预兆地来了台风预警,风流里暗潮涌动,暑热尽退,所有的私营公立单位,都已经做好抗台准备,蒋南昀头一件事,就是买蜡烛,蓄水囤干粮,谢三金慢悠悠地喝着柠檬红茶,用眼神表达了他对这些行动的支持,蒋南昀讨厌猫,讨厌狗,还讨厌所有七岁以下的灵长类,如今却任劳任怨的照顾一个巨婴,连他自己都感觉意外。
法庭指派的法医,干事又利索又靠谱,对于死者苏小玥的死因,已经详细检查过了:“这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肋骨骨折,大量颅内出血,□□有外侵式伤口,但是没有检查到□□,很明显她是被钝器之类的打击之后,再被性侵,然后被活活打死,你看她有很多皮下出血,最后被抛尸到荒郊野岭的。”
尸体身上被暴力对待的痕迹,是非常明显的,谢三金和对视了一眼。
“不好意思,医生。”蒋南昀说完看着旁边的谢三金:“我说了不能带着小猪佩奇,你为什么又把他抱出来。”
谢三金:“我害怕。”
作为技术宅人员,法医自动忽略了他们的话题,继续说:“死者面部是被比较尖锐的利器划伤的,不过警方没有找到行凶工具,这说明凶手不仅残忍,而且还很狡猾。”
划破死者的脸部,很明显是一种报复心理,一般普通的抢劫杀人,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蒋南昀的目光闪了闪:一个男人,出于什么动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或者说,嫉妒容颜,比较像是女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苏小玥生前肯定对于谁想杀害自己,而有所怀疑,甚至很有可能还和亲属朋友讨论过——任何人都会对心怀恶意的人,有所警惕,即使他们本人并不知道这种恶意。
她一个心理素质不高的女性,在感觉有可能受到伤害的情况下,选择向别人倾诉,是非常有可能的。
只要警方深入调查和她有联系的人,这种事情不可能隐瞒得了。但是,袁仁杰和穆如霜为什么要说谎?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沾染嫌疑的恐慌,因为害怕被牵连而撒谎,一种就是——人就是他杀的。
蒋南昀眼神微冷,问道:“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东西吗?比如毛发,纤维什么的。”
法医语速飞快:“凶手抛尸的地点比较偏僻,而所有的关键性证据都被清理干净了。除了一身伤痕,她什么都没留下。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犯罪,凶手非常聪明。”
一条年轻的生命,如今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生命本来应该有无限的可能,但是此后,除了成为谋杀案的主角,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再也不值得一提。
至于曾经爱她的人,她爱的人,那些喜怒哀乐,波澜起伏,都要慢慢从回忆里褪色。
谢三金此刻已经换下了那身西服,头发蓬松地垂下来,不仅戴上了那幅轻易不见人的金丝边框眼镜,而且还喷了香水,之前为了准备资料,熬夜带来的颓废,被一扫而空。
对比胡子拉碴的蒋南昀,和出门连防晒霜都不会抹的kate,谢三金估计是他们三个人里活的最精致的“猪猪女孩”。
谢三金用力清了清嗓子:“我告诉你,我不想为一个杀人犯做二辩,老实说,很可能在开庭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大声把他杀人的事实说出来。”
蒋南昀顿时十分牙疼,用力把自己从“想暴力执法”的冲动,忍成了一派和颜悦色:“这案子肯定会让我们受益匪浅,而且律所里就你和我,我需要你做我的副手。”
谢三金一本正经:“我不会做的。”
“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说真的,我不会做的。”
随后,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都觉得这个话题可能要崩。
蒋南昀心想:他怎么这么善变?他又不是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