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我相信小辣椒的话了，我的意思是地球1849的那位，你们两个真是如出一辙的混蛋。”

此时此刻，如果可以，蝙蝠侠会露出赞同的目光——反正他的眼神藏在面具后。

地球1849。

瓦坎达大陵园里杂草丛生，自从光照会被神盾局发出了通缉令以来，就没有人再回来过了——表面上。

实际上他们的反物质炸弹还存放在这里。

这里看上去并没有重重守卫，开启了反扫描系统的铬白色装甲悄然无声地落进了附近的丛林。

透明面罩下，安东尼露出了一点不屑的冷笑。

如果神盾局的大部分系统不是他参与设计的话，也许还能有点用处。

反物质炸弹数量众多——毕竟他们要对付的不止一个宇宙。在生死存亡之间只有丛林法则还具备最原始的意义，光照会一开始的思路也许并没有错——但并不是一个英雄会选择的。

为了这个目标能够放弃一切，包括名誉和信仰的人，在他们之中只有纳摩。

这并不高尚，也引人唾弃，这也是安东尼即将选择的那条路。

他带了点从老朋友那里借来的装备——用以将反物质炸弹缩小到可以随身携带的大小。

皮姆粒子——上次女巫的魔法将众人逆转之时，猎鹰带头将未受影响的超英们困在了汉克·皮姆的蚂蚁养殖场里。既然这件事发生在复仇者大厦，安东尼显然会给自己留点准备。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呢？比如现在。

事情顺利得出人意料。

他一路潜进了大陵园内部，在走廊里没遇到任何一个守卫——也许瓦坎达拒绝了神盾局的介入，所以他们的防卫系统都在外围。

直到他将自己隐没在阴影之中，正打算悄然离开的时候，面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有些滑稽。

一只栩栩如生的霸王龙一本正经地站在他面前——没错，因为它只是表面上与远古霸主毫无二致，但实际上它是一台机器恐龙？

霸王龙低头看着安东尼。

“请你……往后退一点，旁白。”后面有人说，“挡着我们了。”

霸王龙点了点头，短短的前爪搭在身前，向旁边挪动了一点。

安东尼：“……”

就算他有点生气，但此时的场景委实有些滑稽。他不是没考虑过旁白这个小叛徒会选择站在托尼那边，毕竟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反水——但把自己塞进一个机器霸王龙就有点超人意料了。

——也不是特别令人惊奇，毕竟枪乌贼也没好到哪去。

霸王龙身后露出了金红色的装甲，托尼稍稍侧了侧身子，放轻了声音说：“你曾经后悔过吗？”

安东尼的神情毫无波动，也不打算回答，但托尼后面有个嘶哑的声音回答了他：“……闭嘴。”

“……”

所以这句话并不是在问安东尼，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与此同时，他胸口的集束炮慢慢亮了起来，橘红色的光芒相当刺目。

“在这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托尼说，“你是想把神盾局引过来吗？”

“螺旋钻就设置在旧金山。”安东尼不以为然，“你以为没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托尼想了想：“这也太弗瑞了？”

“我通过了螺旋钻而没有触发任何警报的时候，以及在大陵园畅通无阻的时候，”安东尼说，“就在等着他们现身了——很高兴的是现在你们也来了。”

“我感觉到你准备挖个坑把我们丢进去的打算了，”托尼说，“但你还记得那个去中心化的网络吗？”

“你是说根本不存在的维斯曼评分给出有史以来的最高评价的那个？”安东尼问。

“在我的世界里，他是存在的。”托尼摊开手，“我联系上了我的人工智能管家，他已经找到了魔笛手曾经的创立者之一。”

他耸了耸肩：“谁能想到他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呢——他现在是蜘蛛侠的科学教师，听起来还挺令人迷惑的。”

安东尼脚下的推进器亮了起来，铬白色的装甲慢慢离开了地面：“说实在的，托尼——这一切都晚了。”

托尼：“因为你是一个固执己见的滚蛋？”

安东尼露出遗憾的神情：“这个形容词我会帮你转述给队长的——等我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以后。”

“哦，这可真够刻薄的。”一个声音在空气中说。

“鹰眼，你还记得我们在隐形中吗？”一个严肃的声音问。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们打算现身了。”昆式战机慢慢从空气中显现，一个人影骑在飞行摩托之上，从舱门内向外看过来，对着几人的目光吹了个口哨。

“好久不见，总算等到你们了——弗瑞的头发好像快要掉成地球237的样子了。”

“那么，巴顿特工。”另一边出现了比前一个更加严肃的声音，“你知道我们也在这里吗？”

克林特：“……”

空中出现了两队复仇者，显然所有人都在这里等他们了。

“你早就知道是这样，对吧？”

霸王龙点了点头。

克林特：“……这就很诡异了。”

托尼：“我没问你。”

霸王龙向后退了一点，托尼看向安东尼。

“安东尼，你的每一个选择都在创造新的平行宇宙，你确定你是正确的吗？”

“只要能够延缓宇宙碰撞的速度，”安东尼微微扬起下巴，“有什么东西是正确的——尤其是当这件事是出自钢铁侠之手的时候？”

他手中的能量炮亮了起来，集束炮也已经蓄能完毕。

两队复仇者严阵以待，托尼无声地向背后做出了一个手势。

瞬息之间，对峙之中的几方人马都动了。

霸王龙在丛林中横冲直撞，惊起了无数潜伏其中的小动物，惊慌的鸟叫声此起彼伏。

“这一点都不陌生，”克林特搭上箭矢，“就仿佛回到了从前——我是说，安东尼或者托尼搞出这个马戏团是在做什么？等等，弗瑞，娜特——”

“他们消失了。”通讯器里一个冷静的女声说。

“SHIT……算无遗策的托尼·斯塔克。”

丛林之外，不知道多远的地方，金红色的战甲与铬白色的对峙着，互不相让。

“旁白告诉你的？”安东尼想了想，“他看不到绝境网络，但可以看得到消失的反物质炸弹——也就是说，不，你们来不及准备这些。”

托尼几乎被气笑了：“我就是你。”

“你不是。”安东尼低声说。

“你以为我会猜不到你的计划？”

安东尼：“我以为你手边并没有皮姆粒子，也来不及准备。”

托尼看着他：“我的确不能回地球237，但——我们回到了旁白的世界，史丹利那里的皮姆手中还剩了点存货。”

安东尼嗤笑了一声。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安东尼。”托尼慢慢地靠近，“没有人可以阻止你，除了你自己。”

安东尼：“也除了我并不会。”

“你在毁灭你自己！”

“你以为我是谁？”安东尼慢慢地说，“世界需要它的钢铁侠——除非他已经不再是了。”

“那么你又以为你是谁？”托尼收起战甲，金属色的纳米机器人收回到他胸口的储存器里。

他向前走了几步，安东尼并没有动。

托尼粗暴地扯下胸口的弧形反应堆，重重地塞在安东尼手里。

安东尼想要抗拒，但不知道为什么丝毫没动。

“这是什么，安东尼？告诉我它是什么？”

“你本来是一个军火商，双手沾满鲜血，没有灵魂也没有心，但你自己造了一个。”托尼收紧手指，安东尼攥着他的反应堆，凹凸不平的边缘深深卡进他的指缝中间。

“它就是你的心。”

“没有魔法可以拿走你的心，也没有人可以带走这个世界的钢铁侠。”

安东尼的眼神动了动。

“你是地球1849唯一的钢铁侠，它需要你。”

安东尼打量着托尼，像是想看出来他是否在撒谎——博取他的信任，或者别的什么。

“别看了，你看得我怀疑自己裤子拉链开了。”托尼说。

“上一次我遇到自己的时候，他可是想把我掐死。”安东尼用讥讽的口吻说，“你不能指望我把自己当成自己人。”

“你也不能指望我跟另一个我一起说绕口令。”托尼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那个备份的你，我听说过了，但我不觉得那应该是你。”

安东尼：“八年前的我。”

“不。”托尼否定得很坚决，“那个不是你。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大脑与身体紧密相连，激素的作用与神经反馈，这些才造成了一个人类的躯体。当你被装进电脑的时候，它已经不是你了，只是一个拥有你记忆的人工智能。”

“我注射了绝境病毒。”安东尼看着托尼，“我跟普通的人类已经不一样了。”

“停，别来那套神的说辞，太中二了。”

“我的意思是，”安东尼慢慢地说，“我的神经反应速度远远快于普通人类，生物机理也大不一样。按照你的说法，我也不是曾经的我了。”

“是啊，这倒没错。”托尼竟然赞同地点点头，“否则对着另一个自己可太奇怪了——好处是，你并不是我。我的意思是，虽然处于平行宇宙的我们连长相都有所不同，但仍然都是托尼·安东尼。直到你注射了绝境病毒，它改变了你的大部分，包括神经传导——也就是部分大脑，你就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但你跟那个备份最大的区别仍然在于，它不是人类，他对于人类的体验只有记忆，他没有做过哪怕一分钟人类。他永远都不会懂你为什么保护这个世界，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既定目标，就像旁白想要达成的结局一样。”

“这就是你非要给旁白制作那么多‘战衣’的理由？”安东尼想到些什么。

托尼笑了笑：“没错。如果不在一个人类的躯体里，就不可能感受到人类的一切。这不仅仅是一具躯壳，这是他的培育室。”

安东尼：“它不是人类。”

托尼：“那你又为什么要让他离开呢？你不愿意让它参与毁灭黑暗多元宇宙，理由呢？”

安东尼避开了。

“你从来没有将你的造物视为没有生命的物体。”托尼慢慢地说，“如你所愿，在我看来他也并不是。”

“那你觉得他是什么？”安东尼问。

“是未来。”

托尼张开双臂：“去中心化的网络，就是绝境网络。”

“所以呢？假设你所想并没有什么问题，你说的那个魔笛网也已经失败了，它给世界带来的只有老鼠。”

托尼露出了一点笑容：“除非真相并不是我们所见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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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章可能还要修一下……快结局了我好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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