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你如今身怀六甲,自身康健最为紧要。务必好生调养,以期平安诞下我们首个孩儿,如此我便可安心了。”
他轻抚着她的肩头,温声细语说着。
温玉燕听着那让她熟悉无比的温柔声线,对这男人的情意还是忍不住溢了出来,渐渐就在诸多情绪中占了上风,包裹了她整颗心。
她将人紧紧搂住,抬头在他的下颌处落下一吻。
柔软的触感传来,贺怀琛微不可察一僵,眸中飞快划过了一丝的挣扎。
温玉燕对此一无所知,再次温柔落下一吻,继续如往常无数次那般暗示着邀请着。
她愈发投入,最终也迎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又在这气息缠绵间一度地忘了之前的一切,什么火气,什么酸意,似乎从来都没在他们之间发生过。
可有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且一开了头便再也回不去。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贺怀琛一个激灵回过神,率先撤退,重新坐直身子。
气息才纠缠了十来息便曳然而止,温玉燕只觉猝不及防,迷糊着睁开眼,一双桃花眸中神情迷离,波光流转。
看着那眸中的浓浓不舍,还有明显的意犹未尽,贺怀琛却是在生不出半点儿的冲动,有的只是愈发浓重的心虚。
“乖,你怀了孩子。”
他柔声道。
温玉燕一怔,随之心中羞愤无比。
他什么意思?
是说她不知节制吗?
可从寺里回来至今,这可是他第一次碰她!
还是她主动要的!
换了以前,又岂需她这般主动?
她越想越气,又越想越不甘,娇滴滴唤了一声“三郎”。
“乖。”
贺怀琛扶住她肩头,“天色不早了,我今日回来还没去给母亲请安,你先歇着,我过去荣安院看下,等晚上再来看你。”
温玉燕听着,知道今日是只能如此了,便忍着羞愤乖乖点了下头。
贺怀琛在她额上飞快落下一吻,毫不迟疑地起身大步往外走,等出了与春阁的院门走远,这才站定长长呼出一气。
你都这么脏了,还能怎么洗干净?
纨绔的话再次冷不丁响起,不住回响,让他似是重新回到了那一日的苏宅门前,再次看见了她望向自己的冰冷神情。
心虚的感觉就像是盘在心头的巨蟒,渐渐从他心口爬出,一圈一圈将他捆住。
他只觉浑身难受得紧,肠胃也似乎在开始痉挛,让他终于忍受不住,扶住道旁的枯树就弯腰干呕起来,又忍不住掏出帕子来将嘴擦了又擦。
青柏一直跟在后头,见主子这般不觉吓了一跳,忙上前关心起来,“爷,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郎中过来?”
贺怀琛擦嘴的动作一顿,渐渐回过了神。
他缓了口气,想到什么,吩咐道:“去让青松备好热汤,我先梳洗一番再去给母亲请安。”
青柏虽仍担心着,却也没有多想,忙应诺往前面的酌言堂跑去传话。
彼时与春阁中,温嬷嬷已经重新回到了主子屋里。
看着主子被弄花了的口脂,她当即猜到了什么,不觉心花怒放起来。
自从姨娘回来,侯爷就一直克己守礼的,今日这是终于又和姨娘缠绵上了!
太好了,看来今日这一出还真是给演对了!
只是姨娘为何看起来还有些不开心?
难道是因为那个村姑的事?
温嬷嬷飞快琢磨了下,忙低声安抚道:“今日过后,姨娘您的贤惠肯定能深入侯爷的心,不仅如此,侯爷也必定会牢牢记住姨娘您的委屈,而更厌恶那个村姑。”
温玉燕拿着帕子擦嘴,闻言冷笑一声。
“厌恶?如今厌不厌恶重要吗?”
反正迟早都是死人一个!
说着,唇边的冷笑透出一丝得意,“不过有一点嬷嬷说得不错,这事过后,我便是一个贤惠无争的好妾士了。”
她眸光渐渐锐利起来,目光扫过榻旁放着的一盆杜鹃。
那杜鹃颜色红艳似火,吸引着她不自觉就把手给伸了过去,饶有兴致地拨弄起来。
温嬷嬷认真想了想主子的话,终于从中咂巴出了些许什么,忙凑近低声问道:“照姨娘这么说,接下来我们是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