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固川缓缓睁眼,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知道已经回到了别院,他唇角微弯,说不清此刻心里的感觉。
他坐起身,看到候在一边的鲁戒,笑着说道:“察觉了?生气了?本王就说他敏锐吧……”
鲁戒刚要说话,听到这一句,面上一僵,干笑两声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康匤呢?他应该守着我吧?”贺固川站起身,捏了一下身上,感觉似乎有些不适。
“隔,隔壁呢……”鲁戒小声说道。
贺固川这时才察觉出不对,天寒,他中毒归来,谢钺就算生气也不会不让他睡在暖榻上,而是放在边上的屋里。
“怎么了?”他虽开口询问,但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刚推开隔壁的房门,便连迈腿的力气都没有了,满屋子的血腥气,这么重的血腥气他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往前走去,暖榻边有五六盆血水,床上的谢钺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就算这样,还在喃喃的喊着疼。
他膝盖一软直接在榻边跪下,伸出手,却连碰都不敢碰上一下。
他这一跪,吓得康匤差点也跟着跪下,梁钱倒是和没看见一样。
“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谁?谁伤的!”贺固川用力咬紧唇,不敢大声呵斥,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鲁戒跟着进屋,将门关上:“不知道,是火云自己跑了回来,被左稚看到,我们察觉不对,出去寻找,正好看到小侯爷背着王爷正在往城里走……”
“背……”贺固川的眼睛上下移动看着他满身的伤痕:“这样,背,背着我……”
“王爷,你们来了正好,压着他,我要将箭头挑出来,刚才看了,箭头带倒刺。”康匤说道。
贺固川看着他腹部和大腿处的断箭,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轻点。”
康匤抬眸看他,冷淡说道:“轻不了,很疼。”
这句话一出,贺固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骤然缩紧,似乎连一口气都无法吸入,他眼前发黑,用力咬了下唇,一道鲜血流出,他的眼中才恢复清明。
他低头看去,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压着他的哪,肩膀处的那个血窟窿,他一看便知道,这傻小子只怕是将箭头从后背拍出,这里若是留着箭头定然会影响他挥枪的速度。
“王爷,快些。”康匤说道。
贺固川坐在床边,按着康匤的吩咐,尽量压住他不让他挣扎。
因为箭头带倒刺,想要取出就必须划出更大的伤口,就算这样箭头出来的时候还必带着血肉。
贺固川看着伤口瞬间涌出的鲜血,耳边是谢钺发出的惨叫,他突然不知道两人的前路还如何走下去。
康匤将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洗净双手擦去额间的汗,才对贺固川说道:“三处箭伤,肩膀这处应该不是同样箭头,而且看射入伤口的大小,很可能是弩箭。
刀伤七处,小伤不计其数。”
梁钱听着他的话,委屈的抬手擦着泪。
“伏击……”贺固川怒吼一声:“左稚呢!”
“左稚带人去追查了……”鲁戒立刻跪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