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看着眼前这个双眼失明的少年,心中一阵刺痛。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白秀杰的肩膀:“孩子,你受苦了。我们会治好你的伤,也会给你和这些孩子们一个公道。”
白秀杰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泪水哽住了喉咙。
“去审审,看看是谁把他弄瞎的。”陈阳转头对身旁的队员说道。
队员们迅速将一个“锅伙”成员拖到陈阳面前,这家伙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长官饶命啊,我就是个小喽啰,啥坏事都没干过!”
陈阳蹲下身子,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这孩子的眼睛,是不是你弄瞎的?”
那“锅伙”成员吓得浑身发抖,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不是我!是疤哥,是他干的,采生折割这活都是疤哥动手的。”
陈阳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站起身,一脚踢在那家伙身上:“把疤哥给我带过来!”
不一会儿,刀疤大汉被押了过来,他虽然疼得脸色煞白,但仍强装镇定:“有本事就杀了我,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
陈阳冷笑一声:“你以为我需要从你嘴里问出什么?来人,把他带回特务处。”
立刻有两个人,像拖死狗一样,把刀疤拖了出去。
“科长,其他人怎么处理?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岳晓义死死咬着嘴唇,眼睛发红。
陈阳冷冷扫了一眼地上瑟缩成一团的其他“锅伙”成员:“轻易放过他们?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把他们的手脚全部打断,让他们也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
随着陈阳的命令落下,仓库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凄惨的哭喊声,“锅伙”成员们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挣扎求饶,却无济于事。
行动科的队员毫不留情地挥动手中的木棍或石块,沉闷的击打声、清脆的骨折声和痛苦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仓库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地狱。
陈阳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意。
这些“锅伙”成员固然罪有应得,但他们也不过是这个时代黑暗中的冰山一角。
历史中的一粒尘埃,放到个人身上就是一幕幕惨剧。
唯有彻底终结这个政府,才能最大化地杜绝社会的黑暗面。
陈阳此刻对于民国政府的失望,到达巅峰。
.......
“科长!白秀杰醒了!”虎子撞开病房门,惊得护士差点打翻药盘。
陈阳三步并两步冲到病床前。
少年眼窝裹着纱布,瘦得颧骨凸起,嘴唇干裂渗血。
“你很快就能见到你姐了。”他附耳低语,少年指尖猛地掐进床单。
醉仙楼顶楼包厢,白牡丹指尖夹着金蝙蝠香烟,烟灰簌簌落在报纸头条《下关破获特大拐卖案》上。
旗袍开衩处寒光微闪——德国造袖珍手枪正贴着大腿。
“白小姐,我们科长有请。”两个便衣推门而入。
她嫣然一笑,猩红指甲划过其中一人喉结:“哪个科长啊?人家可是不出台的。”
年轻便衣哪经历过这种脂粉阵,当即面上绯红。
“少废话,我们特案科要请的人,还没有谁敢不给面子的。”另一个便衣可不吃她这一套。
白牡丹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抿嘴轻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陈科长,那奴家恭敬不如从命。”
“麻烦二位长官门外稍等片刻,待奴家梳妆打扮一番。”
白牡丹莲步轻移,走进内室。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容。
此刻的她,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这一去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但为了弟弟,她又不得不去。
她缓缓拿起眉笔,精心描绘着眉毛,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此刻她面对的不是可能到来的危险,而是一场普通的应酬。
画完眉,她又拿起胭脂,轻轻在脸颊上涂抹,为自己增添了一抹艳丽的色彩。
在梳妆的同时,她的目光不时扫向放在桌上的紫檀木盒子。
她深知,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很可能会成为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
犹豫再三,她还是伸手打开了盒子,取出了那粒白色的药片,还有被她视若珍宝的照片。
她将药片小心翼翼地藏在发髻当中,把照片贴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顺手把袖珍手枪取下。
进入特务处,她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带枪进去,唯一的机会就是那个药片。
一切准备妥当后,白牡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旗袍,缓缓走出内室。
她面带微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决绝,跟着便衣走出了醉仙楼。
当白牡丹来到特务处时,陈阳正坐在办公室里等她。
他的目光锐利,紧紧盯着走进来的白牡丹,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神态中看出一些端倪。
“白小姐,请坐。”陈阳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静。
白牡丹微微一笑,优雅地坐下,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陈科长,不知找奴家所为何事?”
“白小姐,你身为我特务处编外人员,为何背叛?”陈阳懒得和她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白牡丹心中一紧,不过面上却不露丝毫,装出诧异之色:“陈科长此话从何说起?”
陈阳冷哼一声,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白牡丹:“白小姐,你就别装傻充愣了。”
“看来你是对特务工作一点都不了解啊,无论是卧底还是线人,都必须有两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退一万步说,也必须要留下档案,为的就是以防联络人出现意外。”
“你不会以为周明远死了,就没人知道你的身份吧?”
白牡丹心中一惊,面上却仍强装镇定,轻笑道:“陈科长,您可别冤枉奴家。周副科长与奴家不过是逢场作戏,哪来的什么编外人员一说。”
陈阳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啪”地一声扔在桌上,“白秀玲,1915年出生于苏州,自幼受良好教育,后家道中落沦为歌妓。”
“五年前,弟弟白秀杰在下关火车站失散。周明远三年前将你发展为特务处编外线人,承诺为你赎身,条件是为特务处效命五年。这些,你总不会否认吧?”
白牡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后说道:“陈科长,您既然都知道了,那奴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错,我是特务处的线人,但我从未有过背叛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