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醒来时活动了一**体感觉自己浑身轻了不少,好像多年的沉珂病痛一并去除的爽快感,当然他没什么病痛,就是在形容这种感觉。正准备下床,摸到枕边凉凉,拿到眼前一看,缠石榴枝儿白玉镯,这珍贵物件他可熟悉,以前藏了好多年,韩国覆灭后,祖父为国英勇捐躯,张家人四散逃离,他只来得及带了这只家传的镯子一路逃亡,北上时他将这只镯子换给了田言。这是……她又还给了自己?张良在此答正念着,那答房门一开。
“奴婢早说着这人不像是什么好人,总管您看,他拿着小姐的玉镯子。”
“松萝,你可瞧清楚了,那么个玉镯子竟然是小姐的。”松萝急忙上前,推了张良一下,把镯子抢了过来恭恭敬敬递给后面站着的烈山堂总管。“小奴不敢妄言。”
张良这时正睹着物思着人,没曾想事情发生得这样快,一转眼,那镯子就被人强了去。整整拢乱的衣襟,清声朗道:“这位,首先我来者是客,你们农家待客之道如此粗俗无礼不成,晴天白日里随意进出客人的房间;其次,我至如今连大小姐的面儿都未见,几日里只在这院中休憩,大小姐的屋子在哪里我都不知,更别说拿东西了;再说,我拿了这贵重的镯子不赶紧离去,还正大光明的让你们来抓。倒是不知,我儒家之人何时有此耻为。”一拂袖子,已然是生了气。
“先生您勿怪,这不是大小姐刚叛逃,大家都比较紧张不是,这丫头也是一时迷了眼。这镯子一看就不是农家人可戴的,您多多原谅些。”总管眼睛珠一溜儿转,笑眯眯的又把镯子双手奉了上去。张良拿了镯子细细包好放进怀中,“帮忙引见纵横二位,有要事相商。”总管连忙弯了下腰,笑得更欢了,“先生这边请,您跟我来。”走的时候使劲拧了一下松萝的手腕子,“丫头,你可慢慢等着大小姐回来吧。”
“我来是受赤练之托,怕你们在农家出了什么闪失。”张良向坐在对面的盖聂卫庄行了一礼,“顺便还有消息告知两位,蓉姑娘已服下九泉碧血玉叶花,不日将醒来。”卫庄喝了一口茶,想起了临走时跟赤练说的话,停了一会儿又把眼光投向了旁边的师兄盖聂。这端木姑娘一醒,他师兄还有心思处理事情么。
盖聂攥紧茶盏说道:“为今了结完农家的事情就早些回去吧。”“盖聂大侠说的有理,良现有一计正好与两位相谈,解决农家被王离包围困境,令农家上下感恩以促成联盟。”张良令烈山堂管家找出地图,铺在桌上,圈出一块腹地。
“你但说无妨。”盖聂微微侧身看着地图。
“龙且将军驻兵在此,英布和季布从醉梦楼逃出行到了此。而王离聚机关火炮满山,除了这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也便没什么可怕的了,再来个擒贼先擒王,龙且将军的腾龙军团擅长火攻作为掩护,找武功高强者抓住了王离就是,剩下的,不攻自散。”
“抓了大将王离,这可是正大光明的与帝国作对。”卫庄拿白缎子布慢慢擦拭鲨齿剑,出声说道。
“我以为卫庄兄同意与墨家联合时就做好了跟墨家一样被帝国通缉的准备。”张良温和地笑着对卫庄说,倒掉卫庄面前冷掉的茶重新添了一杯。“流沙从不会固封,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多少年也不会是。若真是贪了那一点安逸,我宁愿流沙没有建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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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兄,你看,这韩国的大好山河,甚至是其他六国我都想要走一遍的。流沙聚散,从不为强势强权所趋。我,什么都不怕的。
那人曾邀请他喝酒,醉倒在新郑城外最高的青山古松树下,浅浅一观就能俯瞰新郑城全貌,洧水和溱水形成合抱之势,江河滔滔不绝,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那人一袭华贵紫色裾飘飘然似仙人。风穿树叶,声
声入耳,手指虚虚点着远处的城池,说这番话时,眼中清清亮亮哪里有什么醉意,宛若当晚的皎白圆月,隐隐翻着不甘心的浓墨,几番轮转化作蓬蓬勃勃的野心。
罢了罢了罢了,卫庄接过紫女蓄的酒,一口饮尽,手中剑狠狠插到山上的青石上。就陪他这一遭吧。没想到一陪陪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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