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后祺染是被司机接回家的,家里宝姨早早准备好了晚饭,甜点有他喜欢吃的蓝莓山药。
宝姨赶着回家,说是家里的小孩子昨晚踢被子感冒了,难受的厉害,一刻也离不开妈妈。祺染贴心的把宝姨送到门口,还说自己会跟任旬说放她几天假,让她等小孩子好的差不多了再回来。
宝姨走之前说任先生晚上有应酬很晚才回来,嘱咐祺染好好吃饭早些睡觉,祺染有些好笑,怕是宝姨把他也当成了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子了。
她走后,整栋房子只剩下祺染一个人。
电视关着,手机关着,所有吵闹的东西都关着。
祺染坐在餐桌旁吃饭,他坐的位置很往里,小腿微微悬空。他知道任旬有自己的房子,十几岁时就有了,但他之前从未来过。祺染嘴巴里嚼着鸡丁,眼珠转着,仔细地打量整个房子。
房间里家具的摆放设计的很巧妙,小摆件挤满了柜子,桌面上摞着好几叠文件,内置脊码的整整齐齐,几株绿植填满了格外空荡的角落,再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整体给人一种住这儿的人肯定不少的错觉。
其实也就只有任旬一个,加上自己就变成两个。
两个人住其实很微妙,都在的时候一切都平平淡淡,感觉不出哪里好来,但只要有一人不在,空旷孤单的感觉就格外明显,映衬着整个房子都阴森起来。
从前有阿姨时刻在身边陪着,偶尔爸妈回来,房子里就会再多两个人,几乎没有这样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的时候,祺染收回目光落在餐桌上,漫不经心的晃着腿,夹了一块山药送到嘴边。
还挺好的。
自己一个人,能玩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祺染又挑着吃了些合胃口的菜就放下了筷子,溜达进厨房打算找点好玩的东西。理石面的桌台上摆着刀架,切菜用的,水果用的,斜面的,平面的,大大小小摆了很多刀具,刀面反光,有些还滴着水,显然是宝姨晚餐时刚刚用过的。
祺染眼睛微眯了一下,像是来了兴趣,末了又摇摇头。
算了,刀有什么好玩的。
他在冰箱里拿了盒冰牛奶,咬着吸管小口小口的喝。
进了客厅,祺染开了电视,抓起电视遥控器按来按去,折腾了一会又觉得太吵,干脆按了关机扔在一边。
他半跪在沙发上,单手把抱枕一只一只摞起来,然后一下扑倒在上面,抱枕掉了一地,牛奶还洒出来一些,一脚踩在上面差点滑倒。
离开客厅,祺染上了二楼。
他咬着吸管在任旬卧室门口转悠了两圈,最终还是拐了个弯去了走廊尽头的书房。
他从前喜欢读书,因为任旬手里总爱拿着书。
果然不出所料,书房三面墙都是直冲上天花板的书柜,密密麻麻分门别类的摆着各种书籍,放眼望去像个小型图书馆。窗边放了一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皮质躺椅,祺染走过去试了试手感,果然很软。
不过在这种环境呆久了确实不太好受,祺染进来这么一小会儿就觉得有些憋闷,怪不得任旬办公都是在客厅,书房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他想出去了,但是出去之前,得留点儿祺染到此一游的证明。
哗,于是剩下的半盒牛奶阵亡在了那张躺椅上。
乳白色和杏色还挺搭,乍一看还真发现不了牛奶的痕迹。
小少爷满意了,空盒扔进了垃圾桶,他拍拍手,哼着歌回了卧室。
*
凌晨一点,突然天旋地转,祺染从梦里惊醒。
“你干什么——”
他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趴在任旬的肩上,顿时扑腾着腿想下来,他不知道任旬要往哪走,步子沉稳中还带着漂浮的怒气。